花房往咱们宫里送。”

    程慕宁伸手拨了拨花瓣,“她一向是个贴心的人。”

    银竹沉吟道:“还以为皇后会趁机请公主处置珍妃,眼下的情况,倘若皇后开口,公主也不好拂她的面。不过皇后也太好性情,竟能由得珍妃作威作福,退避中宫这么些年。”

    不过是以屈为伸罢了,程慕宁道:“她如今不需要我出手处置许嬿。三年了,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且看着吧。”

    银竹微微一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担忧道:“只是今日皇后将琼林宴交给了殿前司,殿帅那里……会不会故意刁难?”

    程慕宁道:“他不会。”

    即便裴邵不念着那点情分,他也绝不会在筹备军费的事上与她为难,否则大可在她回京之前就出手阻拦。至于缘由可想而知,单论程峥这样的傀儡皇帝,上哪能轻易找到第二个,如今他手握禁军,以此能成为裴氏在京中的倚仗,是绝不愿意在这个档口改朝换代移交权柄的。不止是他,凡是手里有点权力的,都希望此次御敌大军能顺利出行,而程铮又在此时将粮马的事丢给了她,现在别说裴邵了,恐怕就连许敬卿都盼着她能顺顺当当解决问题。

    果不其然,如程慕宁所料,琼林宴的事进展得格外顺利,傍晚便传来了消息。

    程慕宁端坐案起草宴请名单,听银竹道:“皇后很快将事情吩咐下去,各司不敢怠慢此事,立即便有了动作,殿前司也相当配合,这会儿已经派遣数百禁军前去布防了。”

    程慕宁点头,“往年琼林宴会都是在春日,如今已经暮春了,让他们抓点紧,在这个月把宴会办了,免得入夏天热。”

    银竹应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贴身侍女一走,旁边的纪芳终于有了上前表现的机会。他截了侍奉茶水的活,搁下茶盏道:“白日听银竹道公主昨夜没睡好,奴才命太医院配了些安神茶,公主喝了,夜里能舒坦些。”

    程慕宁没抬眼,“你有心了。”

    纪芳笑得谄媚:“奴才奉圣命伺候公主,不敢不尽心。“他看了眼草纸上的几个名字,说:“宴请名单让内侍省拟定便好,公主毕竟离京三年,对这些人或还不甚了解。”

    程慕宁握笔停下,缓缓点头:“你说得对。”

    “既然是替圣上宴请进士,若对他们全然不知,倒显得我们傲慢了,但眼下也不能一个个宣见。”她撂下了笔,说:“你去翰林院将今年殿试的试卷取来,所谓见字如人,总能探一探底子。”

    纪芳微顿,为难道:“公主,这个时辰,宫门已经下钥了。”

    “殿前司不是还在当值。”程慕宁支起下颔,道:“你是个内宦,翰林院那些个老学究也轻易不会将试卷给你,还得一番折腾,干脆让殿前司跑一趟。”

    翰林院自然难搞,但大晚上折腾殿前司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吧,纪芳讪讪笑说:“要不等明日请皇后娘娘着人跑一趟,毕竟姜掌院那里中宫更能说得上话……”

    纪芳说着,就见程慕宁要笑不笑地看着他,他心下一梗,不敢再多言,垂首便去了。

    到了殿前司,他捧着满脸讨好,将长公主的话一字不落转达后,不等上边发话,旁边当差的侍卫便大喝一声:“又是要赶在这个月底筹举宴席,又是要夜里去翰林院取试卷,长公主真把咱们禁军当太监使了?”

    话音未落,书案旁便传来“哗啦”一声响,裴邵手里那串把玩了八百遍的九连环被拆开了,圆环叠落在地,那声音直击人天灵盖,只让人莫名其妙地颤栗了一下。

    纪芳和侍卫同时后退了半步,每每这人倒腾这串九连环时,心情都极其烦闷,这时候谁往前凑谁倒霉,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都不说话了。

    裴邵丢开九连环,挑眼看纪芳,“进士中还有几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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