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咽下,她道,“老七媳妇,素云受了刺激,并不是真想要你的性命,只是一场误会。”

    一句误会,就能抹去她险些送了命?

    但从萧从闻的态度也能看出来,她大哥的确欠了娄家两条人命,这让她如何能在娄家直得起腰。

    可分明人不是她害死的,就像在那场宴会上,她没有陷害萧宝盼,但没有人信她,她又一次落入了深渊。

    萧元意无声将委屈咽下,缓缓点了点头。

    她脸上和脖子上的伤痕红肿发紫,像是饱经风霜的娇花,变得残破。

    秦知愔多看了她一眼,“老七带兵出去了,灵前不能没有孝子贤孙,你便去代他吧。”

    拢玉怒火中烧,人都差点被她们杀了,怎么还有脸让小姐去守灵呢。

    她正要扶着萧元意回去上药,可萧元意扶着她的手,一步步往前走。

    “小姐!”

    萧元意越过那些敌视她的人,直直跪在团蒲上。

    即便已经经历过那样的屈辱,如今,她还是觉得呼吸困难无所遁形,可她知道她不能逃走,这是他们家欠娄家的。

    秦知愔眼中的仇恨淡了些,若是萧元意负气走了,传出去,也只会说她不敬死者在先,自然不会追究二夫人的所作所为。

    可她竟然真愿意。

    也罢,她总归是没事的,娄家可是付出了两条人命,圣上总不能还要借题发挥。

    来祭拜的人越来越多,哭声震天,纸钱化作黑烟,呛得人头昏脑涨。

    有不少人发现了角落里的萧元意,皆怒不可遏想要上前,但都被人拦住,只能用仇视的眼神看她。

    萧元意双眼通红,只麻木地重复烧纸钱的动作。

    她从未想过新婚会是这个样子,她想过的,是谢景颐挑开她的盖头,从此恩爱两不疑。

    他们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在燕京城没有比他们更相配的。

    可这一切都变了,现在留在南安王府的人是萧宝盼,往后嫁他的人或许也会是她。

    逆天改命,改的难道是她和萧宝盼的命吗?

    萧明康凑到萧元意身边,压低声道,“小六,你也看到了,娄家人已经恨上了你,你留在娄家也只能吃苦,这桩婚事是圣上亲赐,万万不能更改,都已经这样了,不如你为了萧娄两家......”

    萧元意侧着那半张红肿不堪的脸不可置信地看他,声音颤抖,“你要我自尽?”

    他的沉默说明了一切。

    萧元意忍了这么久的眼泪缓缓从面颊滑落,刺得伤口生疼。

    大哥年长些,虽也疼爱她,但不似二哥与她年纪相近,从小一块长大。

    他为自己打过架,为了保护从马上摔下来的她险些胸骨断裂,却依旧乐呵呵地说,保护妹妹是他的职责。

    可他也毫不留情将她绑上婚车,喂了一路的软筋散,现在还要她去死。

    她闭上眼,心里痛到麻木,“你也是萧家人,也可以替兄赎罪。”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你亲兄长!”萧明康脸色大变,看着她恶狠狠地哼了一声。

    “幸好不是宝盼嫁过来,否则以她那般良善的性子,必定方才就撞向二夫人的剑,替大哥赔罪,你真是不配做我们的妹妹!白享了那么多年福!”

    已经有不少人听到动静看过来,萧元意无动于衷继续烧纸钱。

    察觉到那些明晃晃的敌意,萧明康是一刻都不想在此处多待。

    “你好自为之吧,反正我不会再管你。”

    他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