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嗡嗡的,突然想这样死了也好,也算是赎了罪。
可转念一想,她有什么罪?她又不曾亲手杀了他们,即便有罪也罪不至死。
“够了!”
她一声极尽崩溃的怒斥,娄家的下人都跟着安静下来。
“人死不能复生,你就算杀了我又能如何?只会给你们娄家带来更大的麻烦!”
“他们是北狄人杀的,你口口声声说要报仇为何不去找他们?又为何不进京寻我大哥,你分明就是见我弱小无依,才三番四次想要在我身上发泄你的丧子之痛!你软弱!你无能!”
沈素云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她瞪着眼睛,看她的目光有仇恨也有克制。
萧元意冷笑一声,果然是装疯。
这些下人何尝不也是心知肚明,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让她胡闹,若她方才没有以手抵挡,那一刀已经割断了她的喉咙。
“我并不是求着嫁进你们娄家,如今闹成这样,你们又不敢杀我,不如给我一纸休书,我自当连夜离开定州,对外便说是我自请下堂!”
“是吗?”
高大魁梧的身体挤了进来,脏乱的衣袍满是血色,冷峻野性的脸上一道细长的伤疤暗红结痂,为他又添了几分让人惶恐不安的肃杀气。
娄鹤京冷冷地看着她,“你既然选择嫁过来,其中苦楚你也得一并受着,二婶是长辈,又遭重创,你不羞愧难当,竟然还这样同她说话!这就是王府的教养吗?”
选择?
她有的选吗,若他想娶的人是萧宝盼,指名道姓就好了,为什么要她来承受这一切。
教养?
她都险些死了,还要教养做什么。
“滚!”
娄鹤京薄唇紧抿,脸颊上那道疤仿佛在跳动。
拢玉吓得腿都软了,生怕娄鹤京会动手。
娄家的下人也没好到哪去,在这位杀神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可偏偏年纪最小的萧元意依旧梗着脖子,丝毫不退让地瞪着他。
好巧不巧,他们成婚一个月,她拢共就对他说了两句话,还都是一个意思。
娄鹤京冷哼一声,他不跟女人一般见识,扶着沈素云离开。
他一走,萧元意挺直的背脊塌了下来,手腕已经疼到麻木,似有冷风不断从伤口灌进身体,霎时就出了一后背的汗。
她承认她怕死,刀都架到脖子上了,即便她自知有罪也实在忍无可忍。
可这显然是冲动之举,娄家人虽杀不了她,但想折磨她泄愤有的是办法,她该怎么办。
拢玉赶紧去找药箱给她上药。
刘嬷嬷拍着胸脯显然也吓得不轻,“六小姐,你已经是娄家妇,方才的行为实在太不妥当,你现在收拾收拾去找姑爷认错还来得及。”
萧元意瞬间变脸,“你也滚!”
认错有用的话,娄家人还会如此对她吗?
“素云太冲动了,不过她痛失孩儿,我也能理解,你让管家去雍州把六姑娘再接回来住段日子,有她陪着也是好的。”
武将家族就是这样,死了就死了,活着的人再痛也要迅速撑过去,战争可不会怜惜和等待任何一个人。
“堂弟死了,二婶不过是说了她几句,又不是让她以死谢罪。”
娄鹤京眼中透着恨意,若不是他要成婚,此次死的人就会是父亲和他,不是因为技不如人,而是身后有人背刺,何其可笑。
秦知愔察觉到娄鹤京对萧元意的厌恶,可明明他从不会为难女子,就连北狄的女子,也不见他下手。
“人是你主动求娶的,总不能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