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绣品,如今还有大半个月,来得及。
荷回对宁王感激不尽:“多谢小爷提醒,还没呢,不过也快了。”
李元净‘哦’了一声,点头道:“那就好,这是爹爹回京后的首个大典礼,宫中上下都很重视,马虎不得。”
荷回称是。
宁王又同荷回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便急不可耐地去宫正司见姚司司,将荷回独自撇下。
荷回倒是不伤心,只是望着他急切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
看来自己讨好人的功夫还是不到家,往后还要继续努力才成。
姚朱从远处走过来,望着远处,轻声道:“小爷今日好像怪怪的。”
荷回没听清,问她怎么了,姚朱摇头说没什么,问荷回:“姑娘方才同小爷都说了什么?”
荷回便将两人的话一五一十说了,谁知姚朱听罢,竟沉默起来。
“姐姐?”荷回拉她的手。
姚朱握着她的手道:“我是瞧姑娘身子才好,才没提醒姑娘,而且......”
她顿了顿,道:“而且这本就是往年的旧例,就算不准备,咱们屋里的凤仙花,姑娘的簪子、络子,随意拿一样送上去,司礼监也不会说什么。”
宫人给皇帝送寿礼,本就是为了替天子向上天讨个好彩头,至于具体的东西,并不要求多金贵。
真正金贵的,是各国送上来的贡礼,还有各省、洲、府、县送上来的百姓缴纳的税银。
女官秀女的所谓寿礼,跟这些东西相比,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倒是各宫娘娘们,为了取悦皇爷,得到盛宠,倒是会真送些拿得出手的东西,但大多也是一些别出心裁的小玩意儿,鲜少有贵重的。
先帝在时,有一年万寿节,一位新进宫的选侍来不及准备,直接将自己所住宫里的枣子打下来,送了上去,竟也得到先帝赞赏,说‘果子甚甜,宫中可多种。’
就因这句话,顺贞门廊下家到西二长街那块,如今还遍地都是枣树。
这样的事情,宁王从小在宫中长大,不可能不清楚。
可他却煞有其事地劝告沈姑娘,提早准备寿礼,马虎不得。
烈日炎炎,快晌午了,就算是在树下,热气也还是止不住地往身上扑。
姚朱摇了摇头。
或许是她多想了,宁王当真只是重视此事,所以好心提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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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万寿节,朝务也比往常多起来,为了方便上朝,皇帝住回了紫禁城,偶尔才回西苑居住。
这日好容易同阁老见完面,处理完甘肃巡抚贪墨一案,便被一道嘹亮的声音吵得抬起了头。
“皇爷做什么呢,臣上了多少道折子了,连个回信儿都没有。”
话音刚落,帘子下便钻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头戴乌纱帽,一身青色圆领孔雀补子,腰围革带,笑盈盈地看着皇帝。
王植要过去阻止,被他礼貌请开:“大伴,您这就是不对了,怎么能碍着我给陛下请安呢。”
随即笑嘻嘻走到皇帝身边,撩袍子下跪:“皇爷圣躬金安。”
皇帝重新低下头去,并不搭理他。
王卿也不害怕,自顾自起身,坐到皇帝对面的炕上,脱掉乌纱帽,说:“我娘说皇爷最近心里不痛快,叫我来同您说说话。”
王卿是诚益夫人的幼子,从小跟在皇帝屁股后边长大,同他感情深厚,如今在朝里任一个司经局先马的虚职,除了上朝,便是每日里在外头吃喝玩乐,好不快活。
自从那日听诚益夫人说起宫里的事,他便想着进宫来,谁知连上了几道折子,都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