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秀才自嘲道。

    两千两,是真有心无力。

    “我的意思是——我给老师两千两白银。”简珣微笑。

    黄秀才的瞳孔骤缩,下垂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

    细雨停,烈日浮空,很快烤干了地上泥水,挽救今年收成。

    黄秀才仿佛被什么法力凝固住了。

    简允璋要他家的老二——黄时雨。

    任谁也料不到这番心思何时起的。

    胸口针扎似的难受。

    男人玩别人家妻女尚可,自己的送去做玩物,不啻口吞黄连。

    无奈允璋给的实在太多,乃黄秀才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其实只给其中一样,他都会毫不犹豫答应。

    从灰心失意瞬间变成即将拥有一切,黄秀才眼眶火热,却不知为何心脏揪疼,自惭不已。

    大约是当他一息也不敢耽搁的应下时,简允璋嘴角的笑意吧。

    那笑意不止寒,还裹着丝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他就这么把女儿卖了。

    黄秀才颤抖地问:“什么时候,今晚吗?”

    简珣心中微冷,“她还小,明年乡试结束我再要人。”

    他真不至于为逞一时兽/欲迫使才及笄的梅娘服用避子汤,以后也没打算让她喝。

    简珣道:“梅娘性子倔强,能顺其自然驯服再好不过,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相信老师一定比我更周全。”

    “我明白。”

    黄秀才感觉骨子里刮起凉风,双手不由自主揣起来,“她自小没被好生教养过,若有失礼之处,你打也好骂也罢,我只求你念在我们师生一场的份上,千万别发卖她,也不能让任何人再卖了她。”

    贵妾再贵也是妾,简珣未来的妻子在有理有据的情况下,完全可以请示长辈处理梅娘,但贵妾的孩子虽为庶子却享有嫡子的部分权宜,譬如继承一定的家产,甚至爵位。

    简允璋面无表情道:“她这一生被卖一次足矣,我不会再让她被卖第二次。”

    说罢,将油纸伞抛至脚下,拂袖负手而去。

    黄秀才痛苦地掩面而泣。

    一点父女之情,怎敌那功名利禄,半生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