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平和神色,阴沉沉地坐在房中。

    田芳换了一身绸衣,头上簪着掐丝璎珞的金簪,陪在她身侧张口骂。

    “云姨,您就是太惯着这儿媳了,想我在夫家,哪日不是天不亮就起来请安侍奉,怎么这谢明月竟一日都不来请安,这是一点也未将您放在眼里啊!”

    云氏听着,心里就像一团火在烧。

    昨日,她与田芳细细叙旧,听了她在夫家勤心侍奉的事,再一想到谢明月,只觉得自己这婆母当得忒没有意思。

    旁人儿子养大了,便娶个媳妇回来,一起孝敬长辈,到了她这里,连儿子都被那女人勾去了,更别提尽孝。

    她半点也想不到自己做过的那些寒心事,听了田芳的话,只觉得谢明月碍眼至极。

    “你是不知,这也不是头一回了,只我那不孝子也顺着她,反倒回头来寻我的不是,我难道还为这事去大吵大闹?这事别说了,就当我没这儿媳。”

    云氏憋了一肚子火,脸色有些难看。

    早在谢明月进门时,她便为了立下马威尝试过,换来的便是戚缙山半年不叫她母亲。

    如今她对谢明月的几次磋磨都被儿子看了去,是不敢轻易再动了。

    田芳却不以为然。

    她没听说过谁家儿媳敢不敬婆母的,尤其是这大户人家,规矩大于天,这谢明月又没什么娘家背景,恐怕还是云氏太软了。

    况且……她自己在夫家便是被婆母狠狠磋磨,凭什么谢明月能够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都是女子,凭什么她就这么轻松?

    这样想着,田芳的眼睛烧得火红,不着痕迹道:“这是老夫人怜爱小辈,小辈若蹬鼻子上脸,可就真是不识抬举了,再说了,本朝以孝治国,若是她的名声传出去,还要不要做人了?我就不信她不怕。”

    云氏本都不想这事了,闻言,心中又有了苗头。

    是啊,她如今也是侯府的平妻,怎么就总被谢明月压一头呢?

    她是不会再向谢明月低头了,但……

    云氏想到被府中按下不表的谢晚晴一事,眯了眯眼。

    这些日子,罗氏已在暗中造册,筛选京中合适的女子,只待春花宴后,谢晚晴出殡,就开始为戚修玉相看续弦。

    若她的儿媳也换一个……

    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压不下了。

    田芳见云氏听进了自己的话,一时颇为自得。

    下午,她借着云氏午睡的功夫,跑到顺清侯府中溜达。

    入眼皆是雕栏画栋,奇花葳蕤,一株花草,便是外头寻常人家一年的花用。

    田芳越看越眼热,只恨不得当初戚缙山与云氏母子俩在隔壁住时,拿下他的人不是自己。

    不过如今,倒也不晚。

    她借着池水倒影,看见穿金戴银的自己,美滋滋地畅想。

    云氏喜欢她,戚缙山又没有妾室,若自己能就此攀上这个大人物,似乎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