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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必点明,何令颐也知道这是宗嬷嬷给她找法子了呢。要促成这门亲事,从郭夫人和池归莹下手可不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池云敬钉死这门亲事。
对于池云敬而言,他最在意的无非就是自己的仕途。
若是以皇子之师的身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只怕池云敬动手的速度要比她们快得多了,于是,吕家还没登门呢,何令颐就已经准备好了。
日头逐渐升腾了起来。
五末六初的天,最是热,尤其是青石板上,那更是路过都要把鞋底给烤烫,就在这样的烈日下,海伯侯府中,池归晚跪的笔直。
她额头上的汗珠子一串串的往下掉,可神色却坚定无比。
旁边的丫鬟纤春和拂冬看了都觉得心疼,但她们知道,若是自家姑娘此举能让海伯侯府消消气,那也不算什么。
屋子里,海伯侯和侯夫人秦氏叹息了又叹息。
他们自然知道外头是什么情形,想原谅,可胸中的那口气,还有儿子的前程被毁就梗在那里,他们如何能轻易开的了口。
大表哥海津不在,只有二表哥海渝,时不时的往外面瞟。
对于这个表妹,他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从前娇气的要命,别说是擦破点皮了,就是被人轻轻一撞,她都要不依不饶的骂上许久才肯放过。
每每如此,他都气愤不已。
姑姑那样贤惠稳重的性子,怎么会生了这样的表妹呢?
现在看着她跪了快两个时辰了也一声不吭,这大病一场,难不成把人的性子也给病转回来了?
奇怪。
“母亲,眼看要到用饭的时辰了,还让表妹就这么跪着吗?要不,先起来吃个饭,再跪?”
秦氏横了小儿子一眼,什么狗屁主意,说了还不如不说呢。
“就这么折腾下去也不是回事儿,不管怎么说,晚丫头才刚好转,再晒下去怕是病都要复发了,你去扶起来吧,我们是她的舅舅舅母没错,但我们也是你大哥的亲爹娘,所以我们原谅她没什么,只是你大哥那里,或许心病难医了。”
海伯侯深叹一声,眼眶都有些红了。
多好的儿子,就这么烂在了家里,这些年,他们就怕儿子会生了死意,所以一直派人紧紧的看守着,好在一切都没发生。
可越是这样,他们心中越是害怕。
平静海面之下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波涛汹涌呢。
屋子里叹息声不断,廊下,大公子海津过来的时候看到了院子正中跪着的那个小小身影,想起了许多过去的事情。
他没有亲妹妹,所以当知道姑姑生了女儿的时候,他比谁都高兴。
跟着母亲去探望的时候,见到表妹的第一面他就告诉自己,以后这就是自己要疼惜爱护的小妹妹,他长池归晚六岁,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是充当了保护的角色。
表妹哭了,他打抱不平。
表妹想要,他想法子寻来。
表妹不高兴,他变着花样的给她准备好东西,逗她开心。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以为坚不可摧的兄妹情谊就这么轻而易举被一场阴谋给生生扯断了。
什么好男色,什么专宠身边的小厮。
他到底是怎样的人,他心里清楚,那一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不过是有人刻意陷害罢了。
小厮付出了生命,他毁了名声,可最令人难过的是,他疼爱多年的表妹当着那么多老夫人的面公然说他私德败坏,举止不为人所容。
他轻笑一声,一切似乎都过去了。
但是一切似乎都永远定格在那个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