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恬静表达的极好。

    或许因为祖父是大儒的缘故,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书卷气,甚至不苟言笑的时候,会有几分疏离和淡漠,也难怪,在她接收的记忆之中,这位何小姐从未有过什么挚交。

    “何妹妹看够了吗?坐下先吃盏茶吧。”

    身后,池归晚已经落座,眼中含笑的打趣了一句,何令颐转头过去就看到了她明媚的笑意,母亲还能这样笑,真好!

    “让池大姐姐笑话了,这铜镜似乎比我从前见过的都要更清晰些,所以一时没忍住就多看了两眼。”

    “这东西也是我母亲的陪嫁,是从西域那边传来的,听说那边的匠人得了秘方能将铜镜锻造的更精密,所以看上去比寻常的清晰许多,外头一架就能卖到百金,所以何妹妹没见过也正常。”

    池归晚的话里并没有什么炫耀的口吻,可若是被有心人听见了,只怕要起些龃龉。

    何令颐目光中露出些复杂。

    此刻的母亲,真是天真烂漫到极致。

    压根不知道,就这一屋子的东西,日后都会成为她刀刀见血的催命符。

    比如说那宝象缠枝事事如意的架子床上铺就着的寒玉凉席,一看就非寻常富贵人家能存得住的底蕴。

    这东西曾跟着母亲陪嫁去了国舅府。

    可惜,用了还不到三年,就被祖母以孝敬老人之名抢走了。

    其他的陪嫁也没多少好下场,大部分都被送到宫里给姑姑做打点,踩着母亲的嫁妆,吃喝都用母亲的钱,偏偏那国舅府的人还一个个蹬鼻子上脸的厉害。

    果然是人心恶毒!

    叹息一声,如今再看到这些东西,何令颐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可难过归难过,眼下算算日子,渣爹上门提亲的日子也差不多了。

    前世的一切罪孽皆因那桩名不正言不顺的婚事所起,因此这一回,何令颐说什么也不会让母亲嫁过去的。

    因此有意无意的就提了一句。

    “池大姐姐好福气,有如此多的好东西,难怪碎了海玉盏也想着饶了那沈小姐,不知道将来哪户人家有这样的好福气能迎你入门,定是能家族昌盛,子孙兴旺的。”

    人都爱听吹捧的话,池归晚也不例外。

    诸如此类的话,她从小到大没少听,虽说阿娘走的早,但父亲后迎进门的继母郭夫人对她也是关怀备至的很,因此说她生在福乐窝里,也一点没错。

    眼神中多了丝得意,继而就淡定的说道。

    “我娘去世前,给我已经订了门亲。”

    “哪户?”

    “镇国将军府乔家的二公子,乔小将军。”

    镇国将军府,满门荣耀。

    就说这位乔小将军,也是个难得的忠义之人。

    这郭夫人和池归莹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推她母亲入火坑不说,还抢了乔家的姻缘。

    也不知池归莹每每在乔家享受和乐美满姻缘的时候,会不会有过那么一丝丝的愧疚,占了别人的福气不说,还要夺走别人的命!

    真是恶毒到家了!

    眼波忍不住流露出些许的恨意,怕面前之人发现,何令颐只好低头饮茶盖过心中的怒气,谁知茶水还未饮尽呢,就听外面来人了。

    脚步匆匆,面色担忧。

    来人正是母亲的另一个贴身丫鬟拂冬,面圆人和气,最是爱笑,但此刻却满脸乌云密布,甚至都来不及行礼,就着急说道。

    “姑娘,乔家来人了。”

    “来就来,怕什么,替我换身衣裳,我这就过去。”

    “不是的,姑娘,乔家……乔家是来退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