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欧三也算是给了我面子,可是我还是走进去,欧三身上某些东西我本能的不喜欢,大概是他自以为是的态度。

    “你也想挨揍?”欧三阴冷的看着我,“你知道我是谁?”他也算是有些眼力,并不是太愿意和我动手。

    “把人放了,让他们走,今天的事情就算完了。”我话一出口,已经知道会是什么局面,我是在找借口揍欧三。

    欧三没有出声,眼光示意三个混混上来。他们年龄都要比我大些,但相貌上并不能看出来,身体上也要比我弱点。不说名字,他们不认识我,和路一拳那次动手后,我并不经常出来打仗。

    我们很快纠缠到一起来,打架的确是刺激,我的血脉瞬时间点燃,整个人像豹子一样左冲右突。人群嗡嗡变得吵闹,人们缺乏娱乐,难得看到流血都兴奋起来。

    我身上挨了几下拳脚,问题不大,两个混子让我给重拳打dao,正要对付最后的一个,我突然感觉不对,人群有些太静了。我几乎是最后的一秒钟转身避开欧三的砖头,这个混蛋背后偷袭确实阴险,如果打上我脑袋的话,肯定要去医院缝补几针。

    最后的一个混混被我一脚蹬出五六远,差点闭过气去,捂着肚子爬不起来。现场就剩下我和欧三两人对峙,我看看他手里的青砖,活动一下手臂关节,让他上来。这家伙有些让我上火,我很痛恨这种人。他在部队呆过,手脚有点功夫,却选择偷袭,让人不耻。

    欧三知道躲不过去,冲上前举砖向我脑袋砸来,我等他的手快落下来时,一拳迎上砖面。欧三吃不住力道,松开了手,青砖让我打碎几块。人群里发出一片惊叹声音,几年的黄豆沙袋的击打让我的拳骨十分坚硬,碎石成粉的功夫我没有,打碎快青砖倒不是难事。

    欧三让我这一拳给打怕了,我不给他机会逃跑,几拳把他打dao在地。他躺在地上,选择认输。可刚才他并没有给别人认输的机会,我扯着他的衬衫要拽他起来。

    “我爸是欧区长,你放了我,我们交个朋友。要不然,有你的好看!”欧三低声说道。

    如果他不说最后一句话,我多半会放手。但是他的威胁让我更加恼火,我噼里啪啦给他一顿耳光,又在他肚子上来了几拳,看他疼痛的不能说话,我才放手。

    我并没有想要下重手伤人,但是明显几年来我的力气长了很多,欧三被我打断了锁骨和三根肋骨,三个混子也多少内脏受伤,当天都住进了医院,他们在医院里呆了两个星期。第二天警察找上门的时候,我颇为的惊讶,但也不得不跟他们去了公安局。我被拘留了一个星期,挨了几顿揍,尝到了别人在我身上舞动棍棒的滋味。

    我倒是没有在乎挨打,让我愤怒的是人性的卑鄙。公安局里被我救了的男女有些记忆障碍,没有为我作证,反而一起说欧三没有殴打调戏女孩,他们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主动攻击欧三和他的朋友。我听到他们的证词,差点没有冲上去。作伪证的男人还有些羞耻,不敢看我,女人则满是无辜的表情,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女人的无情。

    最后我没有被关进监狱,齐先生找到省城政法系统以前的一个学生帮忙说情,帮了忙。另外是欧区长颇为老奸巨猾,他不想把事情弄大。事情罪不在我,虽然可以收买证人,他却堵不上老百姓的嘴,欧三的名声也实在太坏,他顾虑自己的仕途,忍下了这口气。

    可欧区长没有大度到放过我。1978年春天开学时,我既没有上本省的大学,也没有上外省的。虽然我的分数是全市考区的前几名,欧区长还是扼杀了我的大学梦。

    大学招生公布不久就赶上招兵,可能打仗的风声已经传开,很多家长不愿让孩子去部队,区武装部不得以放宽了条件。我上学的路断了,又不想当工人,有些向往军旅生涯。母亲虽然同样担心战争,可更担心区长报复我,松口同意,就这样1978年五月我去了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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