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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卫东不喜欢记者。

    无论是电视上看见那些做作的采访,还是日常跟税务打交道的市里面记者背后嘴脸。

    他几乎是本能的防备反感这没啥用的新闻学职业。

    所以哪怕最后跟记者见面,也是戴着棉纱口罩不愿拍照录音,你要笔录记载反正我也不签字。

    但好像这个年代的记者又有点不同。

    对方风尘仆仆:“听说你是旁观群众,却暗中帮助万商贸易行……”

    让卫东连忙矢口否认:“哎哎哎,不熟也不能乱说,我只是个过路的下力人,他们干什么投机倒把的经济事业,我们小老百姓没有资格评说。”

    听这言谈就不像体力劳动者。

    记者也经验丰富的顺毛捋:“嗯嗯嗯,那能说说您旁观的感受吗?”

    让卫东无奈:“这还需要旁观,您那脖子上斜挎藏着的带子不是相机?街头到处拍几张照,然后再去拍拍江州,拍拍沪海,如果这两座大城市不能比,那就拍拍江浙的地级市县城小镇,看看有商州这样死气沉沉的吗?”

    中年记者埋头记录,眼前都亮了下,这尼玛眼界宽阔得都什么样儿了,还说是背夫?

    明明就是嘴替!

    不动声色的嗯嗯:“譬如说呢?”

    让卫东的社会经验还差得很远:“譬如说一个最简单的道理,从县乡朝着省城去卖东西就没事,您去看看江州码头那个以纺织站为中心做起来的批发市场,再看看沪海七浦路小商品市场,就能看到老百姓对这种生活的旺盛需求,可反过来,从市里面批发产品到县乡卖,就要被抓,这说明什么?”

    他还会反问了。

    记者奋笔疾书不抬头:“嗯,这说明什么?”

    让卫东的结论很清晰:“说明ZC传递需要时间,花了几十年强调的ZC,割尾巴,打肘子派,突然要求瞬间全国同步掉头,可能吗,每一级忠实执行上个命令的思维还没转过来,所以必然会处处碰壁,也就第一级能反应过来,对吧,所以这是正常现象,只是有些人就必然会在这个阶段被碰撞碾压掉。”

    记者的笔尖都呆住,不得不抬头认真端详这张还充满少年气的口罩脸。

    因为这番话已经超越了时代,不是,是超越了所有普通人的认知。

    就好比孩子遇见玩具坏了,只会疯狂的摔打,叫喊,找爹妈哭闹,但有个别报恩型孩子会平静的接受,然后慢慢摸索修理,甚至避开爹妈免得被批评。

    任谁看见这种孩子,都会内心卧槽吧。

    董雪盈抱着婴儿,骄傲的站在记者身后,悄悄给口罩小子加油。

    采访就在她家,土著街坊有间很旧但还比较大的瓦房,屋后有个能看江的崖头小院,几棵芭蕉树下景观还不错。

    让卫东这不过是在税务大院听惯了的词儿,每次税务调整,最难的就是从上到下贯彻,往往上一条还没搞定,下次调整又来。

    经济大发展中,税务改革真是三天两头都在变,累死了。

    他听了太多这种抱怨,印象极其深刻。

    现在还恍若未觉:“怎么,说错了?”

    记者赶紧摇头:“继续,继续,眼前商州的情况,万商贸易行的案件又说明什么呢?”

    这其实是个套儿,让卫东是董雪盈强烈推荐的采访对象,如果是尤启立的托儿,回答这个问题就很容易暴露。

    让卫东坐在院子里的八仙桌边,随便抬眼环视,极为开阔的江景的确会让人心胸都剧烈开放。

    他也就更开阔的说:“最近几个月俨咑在各地轰轰烈烈的开始了,这是为什么,有人说是改革开放贫富差距大了,人心野了就治安不好,其实这因果关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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