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理解了自家大兄那离谱的理由,梦中收徒,倘若他先遇到这么一个勤奋肯学品行还不错做事也灵活的弟子,他也愿意厚着脸皮谎称自己在梦中已经收她为徒。

    奈何这不是他的弟子。

    张宝在心中可惜一阵,面上丝毫不显,只是从桌案上抽出一封帛书。

    “将此信交给大兄。”

    陈昭不理解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把她当成信使。

    不过她还是把帛书揣入了袖中,宽袖内侧又一个陈昭特意缝上去的口袋,上面还有暗扣。

    陈昭的防备意识很强,她不会把重要的密信放在书房或者行李中给有心之徒偷看的机会。

    张宝面上赞赏之色一闪而过。

    离开下曲阳后陈昭没有直接回广宗,而是略微偏离了一下道路,途经巨鹿。

    她有七日时间可以在此逗留顺便招揽田丰。

    田丰,巨鹿人,自幼天资聪慧,为乡邻所重,曾被选为侍御史,因为看不惯宦官当道所以弃官回家。

    如今还未遇上韩馥,也还没来得及郁郁不得志。

    “郎君,昨日那人又上门来拜访您了。”

    下仆捧着拜贴恭敬走到田丰身边。

    田丰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留着一撮漂亮胡须,神态正直严肃,不苟言笑。

    他抬头看了一眼,淡淡道:“老夫身体不适,不见客。”

    “奴是这么回的话,只是那女郎带着厚礼,说今日是特意来探病的。”

    闻言田丰当即皱起了眉毛,冷哼一声:“黄巾反贼耳,老夫誓死不会投靠此等反贼。你去回话,就说老夫已经睡下了,不便见客!”

    门仆退下,很快就转达了田丰的话。

    “你!”

    跟在陈昭身后的罗市握紧拳头面露愠色,却被陈昭及时拦下。

    陈昭温和一笑:“既如此,那我就等明日再来。”

    此言一出就连门仆都不禁露出诧异之色,看着陈昭几人离开的背影,门仆摇摇头。

    可惜他就是个下仆,猜不透郎君为何连见都不愿意见这位女公子。

    自从自家郎君辞官回来以后,那些往日时常登门的贵客都销声匿迹了,难得有贵客愿意上门拜访自家郎君哩。

    已经走远了的罗市跟在陈昭身边亦步亦趋,愤愤不平:“那老货还敢和咱们拿乔,巨鹿是咱们黄巾发家之地……”

    陈昭摇摇头,罗市跟在她身边脾气已经改了不少了,可遇到急事还是容易怒气上头露出匪气来。

    “这个总能揍了吧?咱们今晚就爬墙进去揍他一顿如何?”罗市咬牙切齿。

    陈昭依然摇头。

    “你当初揍我时候的脾气呢?”罗市气地跺脚。

    “人家只是不愿意见咱们,又不是当面辱骂咱们。”

    “那现在怎么办?”

    陈昭回头遥遥眺望田丰府邸,平静道:“明日再来呗。”

    “这都连着来两天了!连门都进不去呢!”罗市伸手重重比划了一个二。

    “贤才在此,我便是三顾、四顾又如何?”陈昭笑道。

    罗市鼻子里喷着热气,不满道:“此人看重出身,你非士族出身,就是再来十回也请不动他。”

    陈昭目光渐深:“请不动就请不动,来还是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