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方便。”监工话里有话,“那就得看你怎么做了。”

    这已经是明目张胆让方宁给银子了。

    方宁拿出一两碎银递过去。

    “就这么点?”

    方宁:“……”

    还真是贪得无厌啊!

    方宁又给了一两。

    那监工这才道:“跟我来吧,矿场这种地方可别乱跑。”

    “大叔,谢谢你啊。”方宁很是纯良无害。

    监工根本想不到这小孩是清安县的县令。

    刁立群被砍头这件事他们是知道,那些家族也被方宁狠狠摆一道更不是秘密,但方宁始终没有来矿场,更没有对矿场做什么,他们就有恃无恐,认为方宁也忌惮邓昌。

    “大叔,这些都是犯人吗?”方宁故意指着矿工问,“可是他们没戴脚镣诶,为什么还打他们呢?”

    “这你就不懂了,不听话的狗,只有狠狠打得他痛了,才不敢再生反骨。”

    “那个方宁没有来过吗?我们这些家族可都遭殃了,该不会是欺软怕硬吧?”

    “方宁?那个小屁孩算个什么玩意?他可惹不起我们矿场主。不过好歹也是状元郎出身,这点小聪明肯定还是有的。”

    小屁孩方宁:“……”

    你们错了哦,本官现在就来了!

    方宁借机从监工嘴里套了不少话,得知除了招募的矿工,服役的犯人之外,还有被拐卖来的壮年男子。

    没错,被拐来的!

    这种人工成本更低,只需要付一点钱,就能让他在矿场干活干到死为止。

    监工得意洋洋,完全没有看到方宁的眼神正一点点冷下去。

    包括矿场主在内的这些人,跟清安县几个家族当初一样,傲慢、嚣张、跋扈,全然没将方宁放在眼里。

    字里行间,都是对她这个小县令的不屑,仿佛只要她敢来这矿场,他们就敢弄死她似的。

    哪怕方宁已经颁布了一些地方政令,他们依旧我行我素,根本不当一回事。

    方宁都记住了。

    她会给这些人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的。

    自从水泥出现后,朝廷也已经有收归采矿权的意思了。

    换言之,她就算对邓昌动手了,朝廷也不会说什么,皇帝暗地里甚至还会支持。

    矿场很大,方宁走了许久才来到犯人服徭役的地方。

    结果她看到的却是刘家那些人坐在凉棚里纳凉,什么事都不用做。

    那些被冤枉进来的百姓,则累死累活,监工稍有不顺,非打即骂,他们中间没有一个身上是完好的。

    刘家主正埋怨外头冷,炭烧得不够旺的时候,余光瞥见了方宁,吓得他立刻站起来,一脚踩在炭盆里,被烫得嗷嗷叫。

    方宁已经来到他身前,居高临下俯视着正抱着腿的刘家主,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