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望着底下操练着的将士们,恍惚间好似回到了很久之前,她与他并肩沙场的时候。

    这样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浓,阿萱心底便越是难受。

    好一会儿,她方才勉强调整好了情绪,看着那群将士们,缓缓开口,“爷应该什么都看不到吧?”

    梁煜并未回答她的明知故问。

    纵然什么都看不见,他也必须在这儿,这是士气。

    阿萱知道梁煜不会回答,便又道,“王爷还是不肯让我医治?”

    梁煜仿若未闻。

    阿萱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楚老阁主时日无多,王爷可打算去看看?”

    听到这句话,梁煜心头不禁咯噔了一下。

    想到曾经对待自己极为和蔼的师兄即将离世的消息,他不可能没有半点反应。

    可,这是早已料到的不是吗?

    无月阁离任阁主都活不过四十,连着他们二人的师父也是一样。

    而他原以为自己只休习了三分之二的内功心法,并未练得大成,这些年来也将内力控制得很好,不会有事。

    可如今也……

    “人固有一死。”

    他终于开了口,声音淡漠如霜。

    像是在回答阿萱的问题,又像是在宽慰着她。

    她既然见过了楚老阁主,必然就能猜得到他如今的情况。

    阿萱摇了摇头,声音透着一股怒意,“所以王爷才不肯让我搭脉?宁可瞎了也不让我医?”

    “人之将死,这双眼就算能瞧见了又有何用?”

    梁煜的语气还是那样冷漠,仿佛此刻谈论着的生死,与他无关。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了念念的唤,“娘!喝茶!”

    只见,念念此刻正端着一杯满满的水,小心翼翼地往阿萱这里走了过来。

    可水倒得太满了,那双小短腿每走一步都会洒出些水来,以至于那双肉嘟嘟白乎乎的小手都已经湿哒哒的了。

    见此情景,阿萱忍不住噗嗤一笑,心中却又苦涩无比,“王爷可知现在的念念有多可爱?”

    他不知,他眼前只有那血色的光,如何能看到念念可爱的模样?

    深吸一口气,她将快要冲出眼眶的泪水给用力吸了回去,这才道,“若早知王爷一心求死,我便不叫念念与你相认了。”

    想她小小年纪就得历经生离死别,真真是叫人心疼。

    阿萱说罢,便整理好情绪朝着念念小跑而去,刻意扬声,让自己的语调里都带着欢喜,“哎呀,衣裳都湿啦!念念好棒,还剩下大半杯给娘呢!”

    念念咯咯地笑了开来。

    而梁煜却只能茫然地看着那母女二人声音传来的方向,心中情绪万千。

    就在这时,赵哲却突然快步行来,“王爷,突厥使臣求见。”

    梁煜将心思收拢了起来,眉头一拧,“什么人?”

    赵哲压低了声,“是几名女子,为首的,似乎是当年的粱妃。”

    粱妃?

    哥舒阿依?

    笔趣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