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早已脱力,一不留神便摔在了地上。

    粱煜的眸子瞬间一紧。

    那负于身后的手也情不自禁地猛然一握。

    可他没有上前。

    其他人不敢上前。

    他们都躲在檐下,看着那个趴在雨里,一动不动的女子。

    好一会儿,阿萱才翻了个身,仰面而躺。

    她看着那雨如粗线一般垂直而下,砸在她的脸上,思绪回到了从城墙上落下的那一幕。

    雨点,变成了孤城百姓们不住落下的拳头,砸得她生疼。

    她说过,她再也不要回孤城去了。

    她说过,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被人当成弃子。

    她说过,她要将所有欺辱过她的人,踩在脚下!

    “啊!”

    仰天一声长啸,阿萱从地上爬起,满身泥泞,却阻挡不了她前进的道路。

    她不会服输,更不会跟粱煜服软。

    她不需要他的疼爱。

    她的仇,她自己报!

    也不知,是不是她如此不服输的劲儿激起了众多将士们的血性。

    有人不惧粱煜的威严,撑着伞跑向了阿萱。

    有一,就有二。

    那漫天大雨之下,竟是有不少将士冲了出来,陪在阿萱的身边,为她加油打气,陪着她一起‘跑’下去。

    可,阿萱什么都听不清。

    她全身的力气都放在了两条腿上,她知道自己身边有很多人,只是,耳边‘嗡嗡’作响,他们是谁,说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一阵风吹过,抚动檐下的雨幕。

    粱煜的脸上沾了些许湿意,也让他阴鸷的神情有了几分动容。

    终于,他转身拂袖而去。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惊呼,嘈杂不堪。

    但,他并未回头。

    他说过,他不欠她什么。

    阿萱醒来时,人是在营帐内的。

    脑袋昏沉沉的,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粱煜规定的那几圈,她终究还是没有完成。

    有人掀开了帘帐进来,竟是萋萋。

    “姑娘醒了?”萋萋手中端着药,见阿萱醒了便快步而来,将药放在一旁,先伸手摸了摸阿萱的额头,这才松了口气,“烧退了,这药刚刚熬好,姑娘快趁热喝了。”

    阿萱喝了药,方才问道,“我病了多久?”

    “姑娘昏睡了两日了,那日雨大,那帮男人不敢替姑娘更衣,若不是王爷命我过来,还不知姑娘得裹着那身湿衣裳躺多久呢!”

    萋萋似是有意提及粱煜的好。

    但,阿萱没有半点反应,只道,“既然你都已经过来了,那过会儿去府里收拾几件衣裳来,往后咱们就住在这儿吧!”

    至少,等皇上赐给她的那座宅子重建好之前,她们得暂时住在这儿了。

    闻言,萋萋有些惊讶,“为什么?这儿什么都没有,王府里……”

    “王府不是我的家。”阿萱打断了萋萋的话,“你若是想跟着我,就住过来吧。”

    看着阿萱那坚定的神色,萋萋只好点头应了声是。

    却不料,一道高大的身形掀帘而入。

    是粱煜。

    笔趣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