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不远处发生了车祸。

    轿车失控,撞断栏杆,坠了下去。

    08:30。

    唐琬给几个小时前刚认识的夏桉发去短信:

    【醒了么?可以陪我去医院么?】

    没回。

    08:31。

    打去电话,欠费停机。

    从小到大,她没有想过依靠谁,可这一年,她始终在找依靠,却找不到。

    她不想孤零零的死在手术台上或者病房里。

    现实和梦境在这里分叉。

    一块方砖碎了,缺了一角,高跟鞋凑巧踩了进去。

    她跌倒在地,捂着脚腕哭出声来。

    没那么疼,可好委屈呀。

    她绝望了,似下定什么决心,咬唇起身。

    二十米外有个报刊亭开始营业。

    再近些的十五米处,有个卖小笼包的老爷爷。

    她泪眼迷离地褪下高跟鞋,光脚走到栏杆边。

    跨了过去,跳了下去。

    没有丝毫犹豫。

    距离河面三米时,她闭上眼睛,发丝飘扬。

    梦里,她莫名想起夏桉送给她的墓志铭:

    【这朵花在黑夜盛放,于黎明时凋零】

    她在高高的天上,看到卖包子的老爷爷用报亭的座机打了110。

    看到这个城市和自己同天死亡的有上千人。

    看到自己的照片让查案的民警惊艳一霎。

    随后,不了了之。

    她好害怕,也好懊恼。

    如果自己步伐大一厘米,或小一厘米,就不会踩到那处坑洼。

    如果卖包子的老爷爷再走快一点,就会安慰一番崴脚的姑娘。

    如果报刊亭也有手机充值卡售卖,自己是不是就会给夏桉交话费?

    死去的自己好羡慕活着的自己。

    …

    唐琬猝然惊醒!

    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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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是一种很独特的味道,外人不得而知。

    闻着记忆中久违的味道,夏桉在沙发上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唐琬猜他一定在做很美很温暖的梦。

    因为他嘴角浅浅勾起,在笑。

    ‘还挺帅呢。’

    夏桉梦里的味道有了丝变化,多了点陌生的甜味。

    欣欣然睁眼,已日渐西斜。

    唐琬的侧脸镀了一层金边,眼睛水汪汪的呈月牙儿状,纤长的手指绕着发丝。

    她就侧坐在沙发前的地板上。

    相隔三十厘米,两人对视。

    夏桉慵懒的抻了抻胳膊,轻轻缓缓开口:“饿了?”

    唐琬没回答,从茶几上拿起一张叠好的纸,歪头反问:

    “我留了一张纸条给你,我现在要走了。”

    说着,另一只白净的小手悬在夏桉面前。

    “你有两个选择,接下纸条,或者…这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