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开口道：“诸位，我个人的赏赐都只是毫末，本次海战，我方在卡里比布遭遇敌军舰队突袭，除了有人泄露情报外，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这次或许是大胜，可下次就未必了，必须尽快查清真相。”
话音落下，长桌陷入寂静。
众人面面相觑，海战中确有此事。
岩石伯爵呲牙咧嘴，公爵长子脸色惨白，公爵本人笑容消失。
反倒是布朗尼双眼放光，自己担任指挥官，最不希望他建功的人不问可知，这也许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对啊，我们必须为死去的战士们负责，这是一个贵族的基本道德，白帆伯爵的弟弟也在战争中牺牲，必须查个彻底。”
相比起一个新人的高升，调查叛徒的重要性明显超出，众人都知道海战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的战争，谁也不敢说幸运会一直眷顾自己。
执剑元老阴沉地看了一眼布朗尼，左右摇摆，意志不坚，难成大器，当公爵下令剥夺长子领地的时候，在场就有不少人察觉出了真相，否则剥夺领地是个很严重的政冶信号，公爵无非是不想家丑外扬，身为幼子和继承人的竞争者，布朗尼上窜下跳，得不到半点好感。
“说的有道理，这件事交给岩石伯爵负责，我不希望德约克将来落得个颜面尽失的下场。”公爵说。
“明白。”岩石伯爵点头回应，长子失势，公爵这是要拿他当平衡局面的砝码了。
至于调查叛徒，总不能真查吧，万一查出点什么问题就大了。
庆祝晚宴继续进行，一个个容貌出色的女侍端上菜肴，主食以白面包和纷乱之地特色的面包果为主，冷盘肉则包含了火腿、香肠、熏肉等，切成薄片或小块搭配奶酪食用，蔬菜沙拉里搅拌了珍稀的香料，夹杂水果和蜂蜜。
主菜烤肉，筛选出了多只羊羔，表面涂抹酱料，烤至外皮金黄酥脆，内部鲜嫩多汁，汤品则有数种选择，尽量满足宾客口味。
江禾喝掉半桶龙血酒，这种酒水虽然以龙血命名，但与真正的龙血没有半点关系，材料选自纷乱之地常用来冬季御寒的火焰果，酿成酒水后，原本橘红色的果浆暗沉如血，烈性极大，一杯足以醉人。
公爵用刀叉分割羊排，像是随口说道：“莱茵伯爵，战争在即，我希望有人能替我分担，既然你不愿意担任主力舰长，那么王室商会和东法尔维殖民公司的商船就交给你解决了。”
江禾明知故问，“公爵，还没到彻底开战的时候吧。”
公爵笑道：“所以你得以海盗的身份劫杀商船，布朗尼会给你颁发私掠许可证。”
听见对话的贵族们纷纷噤声，这已经不是明升暗降了。
“自当为公爵分忧。”江禾主动举杯说道：“我听闻海上劫杀商船往往需要长期连续航行，能否得到一些巫师们的帮助。”
公爵摆了摆手，执剑元老递出一枚巫师塔的通行令牌。
“自己看着办吧，销赃只管找奥莉薇娅，她近几年负责德约克商会。”
“明白。”
庆功宴会持续到傍晚，一众贵族们相继告辞离开。
执剑元老俯身，“老爷？”
公爵抿着酒水说道：“确实伤得很重，没有两三月难以痊愈。”
执剑元老低声道：“莱茵伯爵野心勃勃，海战之中他先是违抗军令，然后又脱离战场，可见其恣意妄为，不论大少爷还是小少爷，将来难以驱使。”
少顷沉默，公爵轻叹。
“且用且防吧。”
……
城堡外。
江禾走在灯火辉煌的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