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说下去了,阿盈只能欲言又止的断了话头。

    她红着脸,眼底笑意弥漫,望着面前人说道,“天色不早了,二公子也早日回房歇息罢。”

    月照庭院,树影婆娑。

    停在枝头栖息的鹧鸪察觉到了什么危险气息,扑朔着翅膀飞走了。

    院子里的仆从婢女们已经退干净了。

    只有往来的夜风,吹开了两扇朱漆窗棂之间的一道缝隙,借着皎洁月色,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象。

    沈如芥伸指虚抚上窗棂,眸色晦涩,死死盯住那道坐在案前的纤细身影。

    她穿着素净的月白衣裳,满头青丝如瀑垂落在盈盈一握的腰际,侧脸妩媚秀丽。

    藏于暗处的少年望着她姣好侧脸,心绪翻涌,脑子里都是下午在茶楼里和七皇子说过的那番话。

    那番令他无法再自欺欺人的话。

    萧从荆近来总是毫无道理的烦闷,今日又约他去茶楼饮酒。

    于是他在听完对方的牢骚后,淡声反问,“陛下想给殿下和阿鸢姑娘赐婚,难道不是好事?既然是两相情悦的姻缘,殿下为何心烦至此?”

    “还是说,殿下最近有了什么新欢?”

    跟在七皇子身边那么久了,他当然知道萧从荆对阿鸢的特别,风流浪荡只是虚假的表象,秦楼楚馆和身边来去的女人也是逢场作戏。

    只有阿鸢,能让他冷硬的心肠柔软几分。

    萧从荆其实很能纵容阿鸢的坏脾气,只要她不做出太过分的荒唐举动,他向来都是笑着领受的。

    谁料对方听罢,唇边的笑意更苦涩几分,“当然喜欢,但我此生,注定不会只有阿鸢一人。”

    “我以后还会有很多女人,会在阿鸢害怕雷声的夜晚,搂着旁的女子宿在她们房中,和她们做尽夫妻之事,哪怕我并不喜欢。”

    萧从荆眯起眼睛,语调寒凉,“可是阿鸢会嫉妒,看到我和别的姑娘在一处,她会伤心。”

    月色清明,风吹得庭院里的树枝婆娑作响。

    沈如芥躲在窗棂之后,面色灰败的盯住辛夷,忽然觉得胸口像堵了块儿石头,有点呼吸困难。

    原来这个就叫嫉妒。

    不能忍受她身边有旁的男子,不能忍受她的温柔浅笑会给第二个人。原来他在面对辛夷时,那些难以言说的情绪,就是喜欢。

    他甚至抗拒想到沈归可能会抱她的画面。

    只是想到那个场景,喉咙间就抑制不住的泛出血腥气。

    想把他的手剁了。

    那么脏,怎么可以碰嫂嫂?

    房门吱呀一声,就听到沉稳的脚步声响起。

    身姿欣长的男子来到辛夷身侧,似乎默默打量了她片刻,然后低笑两声,把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

    窗棂之后的少年看到,眸色阴鸷得通红,那种浓稠的恶意和愤怒再也压抑不住。

    到了最后竟然变为唇边的微微笑意:既然兄长作为侯府主人,在朝堂之中难免树敌。那么被刺客砍下两条手臂……也是正常的吧。

    夜风好似大了些,屋子里的红烛被吹得熄灭了一根。

    其余没灭的也摇摇晃晃,感觉坚持不了多久。

    那是阿盈特意点上的,说今夜算是侯爷和夫人补上的洞房之喜,要有个氛围。

    辛夷当时听了就撇嘴:她知道今天这个房肯定洞不了,点白蜡烛和红蜡烛其实都没什么区别,但也实在懒得浪费口舌和那个小丫头争执,于是就那么随她去了。

    从刚刚沈归把手放到她肩上,她就犯恶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今被夜风这么一吹,更加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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