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擦黑,他们从侧门进去,独孤英一直把时年送到房门口。廊下灯笼轻晃,她咬唇,犹豫是否要这么和他告别。

    下午的套话没什么收获,按理说应该继续,可以他们目前彼此的身份,一起逛逛街就算了,共处一室实在有些微妙……

    她还在纠结,身后的人却绕过她,径直走了进去。

    “玉郎?独孤玉郎?”

    时年几步跟上,却见房内空空,布里斯不知道去哪儿了,连伺候她的小丫鬟也还没回来。

    “没有人啊。”独孤英说,“看你刚才的样子,我还当房里有什么不能让我瞧见的呢。”

    时年一愣。她有一位胡商恩客的事整个楼里都知道,独孤英以为,她刚才是在犹豫这个?

    “就算有,也是我和你在一起,不能被他瞧见。”她认真道。

    讲讲道理,布里斯对外可是包了她的!

    独孤英一噎,继而笑道:“也是。既然他还没回来,我小坐一会儿,不碍事吧?”

    当然不碍事。只是当两人临窗对坐,庭中月华如水,照得满地银霜,时年手放在腿上,感受着屋内长久的安静,忽然有点崩溃。

    要聊啥啊……

    “那什么,今下午那些人看起来好像有些来头,我们得罪了他们没问题吧……”

    独孤英:“你现在知道怕了?”

    她其实现在也没有很怕,但有些后悔,如果那几个人事后找茬,影响了他们的任务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是几个纨绔子弟,不用放在心上。”独孤英淡淡道。

    时年打量她,忽然有点奇怪。自己是有恃无恐,但他又是为什么,得罪了那么多权贵之子还这么淡定?

    也是这时她才注意到,独孤英这个人看似轻浮孟浪,有些地方却又规整自持,比如他的坐姿总是标准的正坐,执杯饮酒的手势也很优雅。时年好歹也见过两个皇帝和众多权贵,对那种贵族门庭里经年累月教养才能培养出的贵气有所体会。这个独孤英,出身好像很不错……

    听他下午炫富的口气,不像是在吹牛,而且他在妓馆住了快三个月,一直霸着王苏苏这个头牌,只靠当初赢了一场斗诗会真的能办到吗?她可是郑三娘的摇钱树!

    但当初聂城的资料又说,他是个没什么钱、靠着才华青楼买醉的落魄诗人,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别人房里。”独孤英忽然轻笑。

    “嗯?”

    “真的,除了苏苏,我还没有搭理过别的女子。”

    时年眼珠子一转,已经有了主意,“玉郎眼光高,平康坊这么多花娘,只有王都知能入你的眼。只是你们既然这么投契,玉郎可有想过帮王都知赎身?”

    独孤英倒酒的手一顿,“你希望我帮她赎身?”

    “都知才貌双全,待人也好,奴自然希望她觅得好归宿。”

    独孤英默然一瞬,似笑非笑,“那你心肠很好。”

    “奴希望是希望,但不知玉郎家住何处,可有妻室,她脾气又如何,容得下都知吗?”

    “妻室……”独孤英端着酒杯,目光却望向远方,似乎想起什么渺远的事,“我自然是有妻室的,她脾气也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的母亲,是个强势善妒的女子。她不仅不让自己的丈夫纳妾,连我们这些儿子,也通通不许纳妾,否则她便会动怒。我的兄长便是因为宠爱妾室,惹恼了母亲,被她废黜了继承人之位……”

    ……唐、唐朝女权主义者?

    时年一边震惊于这位女士的剽悍,一边觉得这个故事怎么听着有些耳熟,独孤英忽然凑近,“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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