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棉褂子不错。”

    苏柳荷讪讪地说:“不知道是不是陈年的褂子,反正我冷就拿来穿了。哎,你轻点,真的好疼。”

    “你有没有常识?分不清旧棉花和新棉花?”

    顾毅刃闭了闭眼,好家伙他辛辛苦苦攒的新褂子成了陈年褂子。

    手上还没使劲,崴得地方已经浸出一片红痕:“她们没说错,你确实娇气。”

    这是顾毅刃对“小姑姑”第一印象。

    苏柳荷大大方方承认说:“娇气是命好有人疼。”

    顾毅刃环顾四周,家徒四壁的她如何能说出这般不要脸的话。

    顾毅刃忽然伸手比了比她的脸。

    苏柳荷往后仰着说:“你干什么?”她还以为他要用大手呼她。

    顾毅刃感叹道:“你脸真小。”

    苏柳荷不以为然地说:“不影响脸皮厚。”

    顾毅刃:“......有道理。”

    片刻后,苏柳荷咳了咳说:“我会自己找活儿干,能养活自己。”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顾毅刃揉得差不多,肚子忽然叫唤起来,他若无其事地站说:“我先走了。”

    苏柳荷一把抓住他手腕说:“别走,姑姑给你熬粥喝。”

    顾毅刃瞥着简陋的红砖炉,还有上面剩得半锅陈米粥,转头就走。

    苏柳荷:“......”这孩子也太不礼貌了。

    她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灶屋里去,感觉被揉过的地方持续发热,舒服的很。

    就在她以为顾毅刃已经离开,没想到片刻后他又回来,左手提着泥炉,右手捧着四五个地瓜。

    他把泥炉放到炕屋里,洗过地瓜块倒在稀薄的陈米粥里一起煮,这才说:“红砖炉容易炸,待会我给你扔了。”

    苏柳荷觉得小泥炉好啊,能提到屋里取暖,比在院子强多了。她二话不说:“好!”

    顾毅刃又问:“不生气了?”

    苏柳荷纳闷:“气什么?”

    没心没肺。这是顾毅刃对她的第二印象。

    地瓜粥好了后,身为长辈的苏柳荷坐在炕沿上,捧着豁口的碗秀气地用小勺子舀起来,吹了吹才慢慢吃。

    樱桃小嘴莹润漂亮,吃东西的做派,像顾毅刃看过电影里被打倒的□□大小姐。

    他坐在门槛上不怕烫似得大口大口吃,一转眼喝掉三碗地瓜粥。

    苏柳荷看他几眼,忍无可忍地说:“吃慢点,用勺子。别吧唧嘴。”

    事多。这是顾毅刃对小姑姑的第三印象。

    但还是小声反驳:“我没吧唧嘴。”

    苏柳荷强词夺理道:“我是防患于未然。”

    顾毅刃不懂什么叫防患于未然,但还是慢下喝粥的速度,学着苏柳荷的样子秀气的吃了两口。

    费劲啊。

    在苏柳荷专心吃饭的空隙,顾毅刃把剩下的碗底咕噜咕噜喝完,起身便要去洗碗。

    苏柳荷眯着眼看他,已经不指望他会说声“我吃好了,你慢吃”这种话。

    吃饱饭顾毅刃离开后,苏柳荷看到灶台上堆着一小堆板栗。

    是顾毅刃给她的。

    嗯...应当是可怜她家徒四壁。

    她没多想,担心板栗放在那边会被老鼠吃,随手拿来裂缝的咸菜坛子装了一整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