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支农,按照政策,家里有了一个招工的名额,曾卫国就这样进入了卫生系统。当时,卫生系统面向社会招收了一百五十个待业青年,开办了护士、西医士、中医士三个班,学制为三年。与此同时,卫生进修学校也正式改名为卫生学校,并且与高校建立了合作关系,毕业后将被承认中专学历。曾卫国和白英俊都幸运地进入了西医士班,开始了带薪学医的生涯。
在读书的这三年里,曾卫国的心思却有些游离。他对写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函授了写作课和电影编剧课程,一心沉浸在文字的世界里,幻想着有一天能够成为一名出色的作家或编剧。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打击,一封封退稿信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来,堆满了他的抽屉。他的理想是那么的美好,如同绚丽的彩虹,而现实却如此残酷,像冰冷的石头,坚硬而无情。
毕业实习的时候,命运再次让他和筱雨相遇。筱雨在外科病房担任护士,三年的时光仿佛只是在她身上轻轻拂过,她出落得更加惊人地漂亮,像是一朵盛开的鲜花,散发着迷人的芬芳。她的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男同学,他们像嗡嗡叫的苍蝇一样,殷勤地帮她给病人测体温、量血压,给病人挂盐水、打针,只为了能在她身边多停留一会儿,博得她的青睐。
当他们再次见面时,筱雨像以前一样,亲切地叫了他一声“哥”。这一声呼唤,让曾卫国的脸颊瞬间变得滚烫,心跳也陡然加快,曾经被拒绝的尴尬和难为情再次涌上心头。
“你还好吗?”他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叫,不敢直视筱雨的眼睛。
“还好,就是值夜班有些烦!”筱雨说话时,微微皱了皱眉头,那表情在曾卫国看来,却是那么的可爱,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让他的心再次泛起涟漪。
“没考大学吗?”曾卫国想起当年自己帮她刻印了许多复习资料,那些资料上还留着他的温度和期待。
“没考上,”筱雨轻轻地瞟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遗憾,“你呢?怎么不考?”
“也没考上,后来招工了就没想了。”曾卫国的心中涌起一股后悔之情,如果当初自己坚持复考,也许现在的一切都会不一样,也许他就能配得上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孩。
“有时间到我家来玩。”筱雨的声音轻柔而温暖,像是一阵春风吹进了曾卫国的心里。
“好。”他连忙应道,心中既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其实,他以前去过一次她家,那一次的经历让他至今难以忘怀,她的家充满了温馨和幸福的味道,就像他一直渴望拥有的家一样。
进手术室的时候,曾卫国发现自己没有帽子,正在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筱雨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帽子递给了他。她戴着一顶男医生的帽子,脑后边的地方缝了个折,看起来像是厨师的高帽,配上她修长的白皙脖颈,特别可爱。
“你呢?”他有些担心地看着她把那个折剪开。
“我还有,拿着吧。”筱雨微笑着说道,那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实习结束后,曾卫国小心翼翼地将那顶帽子洗得干干净净,他想把帽子还给筱雨,可是每次拿起帽子,心中就会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和羞涩,就这样,一直没有还回去。那顶帽子被他珍藏在家里的一个角落里,像是他心中最珍贵的宝贝,承载着他对筱雨的深深眷恋和那段美好的回忆。
然而,他始终没有勇气去她家见筱雨。在他的心中,筱雨就像那遥不可及的月亮,美如天仙,高高在上,而他只是地上的一颗渺小的石子,只能在下面默默地仰视着她。
第二次见到筱雨是在 2008年,父亲生病住院,他怀着沉重的心情匆匆赶往医院病房。在病房的走廊上,筱雨刚好从里面往外走。三十年的时光仿佛在她身上停滞了,她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岁月似乎对她格外温柔,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