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个传统的人,在他的观念里,家务事似乎是母亲的分内之事。他下班后,总是习惯性地拿起报纸,沉浸在那个文字的世界里,而母亲则在下班后,匆忙地走进厨房,忙着为一家人准备饭菜。早餐是简单的馒头稀饭,中午是母亲亲手擀的面条,那面条劲道十足,饱含着母亲的爱;晚上则是玉米大饼子,虽然朴实无华,但却有着家的味道。

    那个年代,所有的东西都是凭票定量供应的,生活虽然艰苦,但一家人却紧紧相依,相互温暖。父亲因为工作的原因,细粮的份额会多一些,而饺子,只有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上。因此,小时候的曾卫国,总是特别盼望着过年,盼望着那一顿美味的饺子,盼望着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的温馨时刻。

    “最困难的那段日子,是在三叉子。”母亲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仿佛那段艰难的岁月又重新浮现在眼前,“刚到那里的时候,我们没有户口,只能借住在老百姓家里。为了生计,我就在田边地头开荒,种上玉米、地瓜。你爸在部队食堂吃饭,他心疼我们,经常把省下来的馒头带回家。”

    母亲的话语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那段尘封已久的历史之门。“当时,三叉子有一万多人在挖山洞,那场面十分壮观,但也伴随着危险,经常有坍塌事故发生。你爸在 463医院当军医,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母亲微微顿了顿,像是在回忆那些细节,“医院里的被子都是老百姓拿回家去洗,我为了多挣些钱,一天能洗二十条呢。而且都是打水井水洗,洗完晒干缝好,一条能挣七毛钱。”母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自豪的笑容,那笑容里,有着对过去艰辛岁月的坦然,也有着为家庭付出的骄傲。

    靠着这些辛苦挣来的钱,他们才能从老百姓手里买些粮食,维持一家人的生计。然而,三叉子对于曾卫国来说,却没有任何记忆,那段岁月,在他的脑海里是一片空白。

    在 808的日子,对于母亲来说,是充满美好的回忆。那时的母亲,年轻、漂亮、能干,身材苗条,是家里的顶梁柱,操持着家中的一切大小事务。她的身影在曾卫国的记忆中,总是充满了活力与温暖,是他童年最坚实的依靠。

    而如今,岁月无情地在母亲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母亲的背驼得厉害,像是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脊梁;体重也增加到了一百四十斤,身体变得臃肿不堪。因肥胖引起的高血压、心脏病、高血脂、脂肪肝、高尿酸等疾病,如同恶魔一般,侵蚀着母亲的身体,让她的晚年生活充满了痛苦与不便。

    曾卫国看着母亲臃肿的身体,心中满是担忧,他多次劝母亲吃饭只吃七分饱,尽量将体重减到一百斤左右,他深知,对于母亲这样的身体状况,要想长命百岁,这是必要的措施。

    “不吃饱会饿的。”母亲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仿佛饥饿的阴影一直笼罩着她,“人活着,不就为了吃饱肚子吗?”也许是在老家曾经经历过饥饿的日子,让母亲对饥饿有着深深的恐惧,这种恐惧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她的灵魂深处,难以消除。

    母亲做菜总是喜欢多烧几个,炒菜的时候,油放得如同水一般多。而且,剩菜从来都不会倒掉,热了又吃,吃不完再热,循环往复,一点都不舍得浪费。在母亲的观念里,浪费食物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难以改变。

    曾卫国无奈地看着母亲,心中的担忧愈发强烈,但他却又无能为力。“妈,您现在烧菜还行吗?”他轻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烧一两个菜还行,就是站久了腿疼得厉害。”母亲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

    “那您叫卫军烧吧。”曾卫国提议道。

    “他呀?”母亲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他说他像你爸,可我看啊,他连你爸都不如。我要是走了,他怕是连饭都没地方吃。”母亲当然是在说气话,言语中却也透露出对大儿子的担忧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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