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到了另一处有人待过的地方。

    痕迹处理得不算干净,譬如残留的灰烬,带血的沙土,遗弃在角落的小舟,以及马车行驶过留下的车辙。

    “大人,这船是官船。”

    有人在小船上发现了印记。

    大人过去确认了一下,那的确是官船的印记。

    若按照时间推测,不难猜到曾经在这待过的是什么人。

    那大人脸刷地冷下去:

    “这闻家人果然有问题。”

    他眉目一凛,沉声道,

    “给京城传信,告诉国公爷闻家人逃了,请他派半闲斋的人来。”

    “去西江城把闻家所有人的画像画出来,即刻发海捕文书。”

    手下应道:“是大人。”

    那大人又冷漠添了一句:

    “找到人,生死不论!”

    当然死了更好!

    做完安排,他转身就走,

    “其余人跟我走,继续追!”

    “是,大人。”

    ……

    几日后从西江城得来的七张画像被送到朝云城知府案头上。

    朝云城知府细细看了几眼,就让县丞处理下去。

    很快七张画像被发往朝云城各县。

    对此全然不知情的闻家人正打算入城。

    从澴河离开,他们已在荒野中行走十天有余。

    身上能吃的所剩无几,须尽快找个地方买些。

    本打算在沿路的农人手中买,但由于南边来的流民越发多了,怕出事,如今那些村子根本不让外地人和生面孔靠近。

    尝试几次无果,他们只能冒险去附近的县城试一试。

    若不然越往前,等出了朝云城就越难弄到吃的。

    沿途那些流民为了口吃的,都快把地皮掘地三尺了。

    选的地方,是离府城颇远的一个小县城,平日里本冷冷清清,但随着流民增多,每日城门口就挤满了人等着入城。

    闻和宁及闻如许架着青蓬马车规规矩矩地排在最后。

    清晨,长长的队伍正有条不紊地缓慢行进着。

    前面的差役站在两边,偶尔掀起眼皮往后看一眼,或者出手拦下几个实在看不过眼的流民,其余的事一概不管。

    闻和宁小声对他哥说:

    “……没贴通缉令,消息应当还没传过来。”

    他紧绷的神情骤然松弛下来。

    闻如许道:“还是谨慎起见为好,万事小心。”

    兄弟俩正说着,就在这时,一阵急急的马蹄声从身后响起,一个差役从排队入城的队伍身旁呼啸而过,大声喊到:

    “朝廷有令,西江城知府闻佑之被押送京城受审途中,勾结水匪屠杀官兵,携家眷逃亡。现发海捕文书通缉悬赏,知情者向官府举告得赏银百两,若知情不报者,则同罪连坐!”

    喊完话,他一跃跳下马,把怀中揣着的画像拿出来,让人贴到墙上。

    “来,都来看看,有没有见过这几个人!”

    人群嗡的一下全乱了,纷纷挤到城墙边上去看那画像。

    闻和宁呆呆地望着那几张与他们长得一模一样的画像,脑子里只有两个字: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