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儿子不为所动,老太师又凑近,压低声音在他耳边悄声道:“你还不快跟公主道歉,如若不哄得公主原谅,你跟你那个娘滚出府!”
萧泽安紧攥双拳,骨节泛白,额上青筋微微跳动,牙关紧咬,腮帮子鼓起。
他直视洛宁桑,眼里交织着愤怒、愧疚与不甘,嘴唇微微颤抖,却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老太师见儿子这副倔模样,心急如焚,又赶忙转向洛宁桑。
太太师谄媚讨好道:“公主息怒,是庶子惹公主生气了。公主先回房休息,老臣稍后让庶子给公主道歉。”
他实在不想一直跪着,满心盘算着先把这尊大佛安抚住,至于儿子惹出的烂摊子,让他自己收拾去。
洛宁桑冷哼一声,心中暗忖,自己还赶着进宫用膳,实在不愿与这帮人过多纠缠。
她微微扬起下巴,神色冷峻:“我之前对些许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有些事情莫要做得过分了!我相信老太师是聪明人……”
说罢,她莲步轻移,转身往出走。
老太师一见公主松口,暗自长舒一口气,当下断定自己先前猜想无误,定是儿子与公主闹了别扭,才惹出这一系列事端。
待洛宁桑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老太师才缓缓站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膝盖,转头看向萧泽安。
老太师怒火“噌”地又冒了起来,抬手狠狠戳了戳他胸口。
“没用的废物,你不是说公主什么都听你的嘛,现在还让为父跟着受连累。是不是那个沈姝婉?让公主心里不高兴了!”
萧泽安满脸涨得紫红,脖子上青筋暴突,回答道:“与她无关!我怎晓得洛宁桑今日发什么疯,平日里温顺得像只绵羊,任我搓圆捏扁,哪成想突然就变了个人!”
老太师气得吹胡子瞪眼,来回踱步,气急败坏道:“你还敢嘴硬!你也不想想,她可是公主!皇家血脉!咱们全府上下性命都攥在她手里。以前她不计较,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倒好,肆意拿捏闯出大祸了,知道后果多严重吗?”
见萧泽安脸色难看,老太师也知道自己话重了些,便放轻态度。
“平日里,公主不在意你跟沈姝婉,为父也就不说什么的。如今公主心里不高兴,你最好趁早跟沈家那丫头划清界限的好。”
老太师撂下这句话,双手一甩长袖,那袍角带起一阵风,整个人气呼呼地扬长而去,只剩萧泽安一人呆立原地,满心的愤懑与不甘。
萧泽安眉头拧成死结,心头烦闷不堪,脑海里乱成一团麻,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指关节泛白。
“这个洛宁桑真的要反了天了。用身份逼迫自己,真是可笑!”
萧泽安自言自语。
在他心里,那个温顺听话、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洛宁桑不复存在,如今这副拿公主架子施压的模样,让他既憋屈又窝火。
往昔洛宁桑对自己的种种好不断闪现,她会在自己熬夜读书时默默送上一盏热茶、一份点心。
会在自己受寒生病时衣不解带悉心照料。
会在自己被父亲刁难时挺身而出、挡在身前……那时的她,满眼都是自己,温顺乖巧得让人心疼。
可如今,这一切怎就变了?
“父亲,我去跟她道歉。”萧泽安咬咬牙,抛下这句话,抬脚追了出去。
夜色如墨,庭院深深,蜿蜒小径旁灯笼摇曳,光影斑驳。萧泽安一路小跑,瞧见洛宁桑正快步朝府门走去,他高声呼喊:“宁桑,你站住!”
洛宁桑仿若未闻,脚步愈发急促。萧泽安几个箭步上前,伸手拽住她衣袖,喘着粗气道:“你今日非要闹这么大动静吗?你是吃错药了,怎说翻脸就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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