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在旁插话,他没有看我,低声着好似在自言自语,说的话却敏锐地直指问题核心。
“去和他撒泼打闹,向他撒娇,去索要你作为他孩子应得的情感需求,而不是刚刚那样,就像对待个客人般礼貌,懂事是好,但也有点伤人。
……用点到为止的处理方式放在家人身上,就会显得冷漠刻薄了起来,我以前也犯过这种错误,有些话没在恰当的时机说出口,隔了这么久,就再也没有能说出口的机会了。”
难得听松田阵平说这么多话,说的话既不给我留面子也不给他自己留面子,但也正是因为他这种直言不讳的性子,让我意识到了我自认为掩藏的很好的‘排外性’在两个敏锐的警官面前,暴露无遗了。
“……要撒娇吗?”
我仔细思考着松田阵平的提案,眉头不禁拧紧,“总感觉现在的我有点难以做到。”
有些能在电话里直白讲出来的话,面对面说的话就容易别扭了。
“夕子酱,别看橘前辈长的那么man,实际上有着我们警备部里公认的如少女般纤细敏感的灵魂,你看刚刚我们都不敢和橘前辈的眼睛对上,看到想打好关系的女儿跟外人这么亲近,我都能听到橘前辈心碎的声音了。”
萩原研二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和小阵平成罪人。”
能从那么凶狠的眼神中听到心碎的声音,萩原警官也是挺厉害,不过他说爸爸有着少女般纤细敏感的灵魂,这点我倒是能从平常和他的对话中感受的出来。
至少我到现在还没看出,这个身形给人带来极强压迫感的男人有着那种传统父权的喜欢去以辈分教育人的糟糕习惯。相反的,我总能从些枝末细节体会到他是把我当成一个平等的个体去尊重的。
萩原研二似乎不愿看到我和爸爸之间有些说不清的‘误会’,他开始在我面前讲起他眼里的橘前辈是个怎样怎样好的人。
“先不提11月7日的那件事,夕子酱,你知道吗?我和小阵平很小的时候见过橘前辈哦。”
“嗯?”
萩原研二先是看了松田阵平一眼,好像得到了他的什么允许,他才同我讲道,“小阵平的父亲以前曾被警察当成嫌疑犯逮捕过,那时松田叔叔是一名能争冠的拳击选手,因为有些名气,所以这事也被媒体报道了出来,明明是还没定案的事,但当时的报纸把松田叔叔当成杀人犯报道出来了,小阵平也因为这事在学校里被人排挤。”
我看了松田阵平一眼,感觉他对此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怎么,小孩?以为我会有创伤?”
松田阵平好笑道:“别把我想的那么脆弱,那些想霸凌我的人可都吃过我的拳头。”
嗯,这很松田阵平。
“后来松田叔叔牵扯进的案子,是橘前辈给侦破掉的。”
萩原研二,“当时他是个刚从警校毕业被分配到神奈川县就职的刑警,这个案子他也是中途加入的。”
“那天,我印象很深呢,因为我刚好在小阵平家玩。”
萩原研二陷入回忆中,“橘前辈带着当时把松田叔叔误捉了的刑警上门向松田叔叔道歉,我和小阵平也是读了警校后才知道——橘前辈和那位刑警打了赌,如果他能捉到真正的犯人,另一个人就必须因自己的疏忽去向松田一家诚恳地认错。”
“……那爸爸赌上了什么?”
“橘前辈赌上了自己的警服。”回答的是松田阵平,他嘴角上扬,眼里有光。
我听的很认真,两位警官想同我讲更多爸爸曾经的功绩,但时间已经很晚了,今天只能先到这里了。
“……刚刚我们可能有点着急,所以说了些越界的话,如果让夕子酱心里不舒服的话,那一定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