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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晴明......”

    五更时刻。

    汴京从更夫的铁板声、铜锣声中苏醒过来了。

    更夫老罗头的天气预报声儿,依旧和之前一般的响亮。

    清晨。

    “咚.咚.咚.....”

    随着谯楼悠扬的晨钟声。

    这当儿,官员们要去上朝,做买卖的小老板要准备开门迎客,早餐铺子冒起了烟火,住在城外的农民们,也都拉着自家的猪狗牛羊鸡鸭鹅进城卖。

    南熏门的街面儿上也开始有了动静。

    伴随着吱呀呀的车轮压积雪的声儿,和有节奏的铃铛声儿。

    牛车穿梭在各个坊里。

    带着浓郁的味道。

    不用问,定然是收夜香的来了。

    “收夜香喽!”

    叫喊声在街道上穿的格外远。

    老二杨士林的动作最快,穿上外面陈旧的灰褐色麻布罩衫,套上明显大许多的羊皮裘。

    里面的衣裳还是他两年前的,此时显然已经不合身了,露出了手腕子,显得本就瘦削的身子更加的干瘦。

    外面的这件羊皮裘衣,则是杨老爹留下来的。

    也是如今家里唯二暖和的过冬的衣裳,一般都是和妹妹杨盼娘换着穿,谁出门谁就穿上。

    杨士林从床尾下去,穿上鞋,熟门熟路的用撑杆儿架起窗户。

    对着外面喊了一嗓子:

    “就来了!”

    便拎着外间的夜香桶出门了。

    听到动静。

    杨蔓娘虽然不想起床。

    可,既然来了,人终归还是要面对现实的。

    日子总要过下去。

    起身快速穿上枕头下的旧葛布褙子。

    这年头棉布还没有普及,只有富贵人家才有条件以绵缎做被面,用蚕丝结成的丝絮填充。

    这些东西贫寒人家是没有的。

    比如她昨晚盖的布衾,就并非现代的棉被,而是布质的被子,布衾的布也不是现在柔软的棉布,而是用的葛布,里面填充的是就是用过的麻杆团儿和芦花。

    将明显很是枯黄毛躁的头发按着记忆里的样子梳了发髻,用木簪子固定在脑后。

    又从床头的晾衣绳上抽出一条麻布头巾,熟门熟路的包好头顶。

    拿起刷牙子,涂上皂角浓汁,刷了牙。

    起身去外间的灶台上,开始每天早晨的第二件事。

    扒灰。

    扒拉开堵着灶门的方石头。

    拿头儿有些烧焦的木头灰铲子。

    小心翼翼的将昨晚的草木灰,一铲子一铲子的堆积在灶台外的角落。

    这些草木灰可是家里极为重要的东西,不光平常洗衣裳洗碗都靠它,更重要的是,这个年代女人来了葵水,也要用草木灰填充月事带的。

    第一次干这个活儿虽然有些生疏,偶尔被灶头的灰呛着。

    但好在家里的木炭有限,灰也没多少。

    不过一会子功夫。

    便扒干净了灶台里的灰,只剩下最中心的一小块带着亮光的木炭。

    这便是家里每天留的引火炭了。

    小心的将那块只有核桃大小的微红碳块儿,夹进灶膛里。

    仔细的在周围兑上买来的木炭。

    这时候。

    老三杨盼娘也已经收拾好出来了。

    “大姐,我来烧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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