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青年倚在床上,安静地听着,末了微笑道:“无妨的,我那日只是在山间迷了路,体力不支罢了,现下已好了。”

    猎户大喜:“那太好了!”

    “这几日我在山里,一直惦记着这事呢,您没事,我就放心了。”

    确认了恩公无恙,猎户也没多待,不一会儿,便欢天喜地地走了。

    恰好天色已晚,天羽把人送出门后,干脆直接封了柜。

    等她再回到后院里时,先前倚在床上的青年,已经下了床。

    她就着屋内不算明亮的烛火,打量了一下他神色,道:“这几日发生的事,我弟弟应当已经同你说了?”

    青年点头称是,又拱手向她行了一礼,道:“多谢姑娘搭救。”

    天羽听到他的称呼,心想天勇果然说漏嘴了,但也没太在意,毕竟事情都过去十年了,关东七大世家也差不多放弃了寻找他们的下落,只暴-露性别——还是在一个非本地人面前暴-露——不算什么很严重的事。

    于是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将你带出了山,你中的毒,我并没有办法。”

    青年便笑道:“你若没将我带出山,恐怕我不必等毒发,就要一命呜呼了。”

    关东的秋末和别的地方可不一样,随时都有可能下雪,尤其是他当时还在山里。

    天羽也明白这个极简单的道理。

    但正是因为她明白,她才更觉不可思议。

    “你之前知道自己中毒了吗?”她忍不住问。

    “……自然知道。”他叹了一声。

    她不敢置信:“你既知道,为何还要出手?”

    他沉默片刻,才轻声道:“既见到了,那便没有眼睁睁看着人死的道理。”

    天羽:“……”

    所以这不是男狐狸精,这是男菩萨。

    “好吧。”她决定结束这个话题,“那你接下来好好休息,千万别再动真气了,等我们东家请了为你解毒的人回来再说。”

    青年闻言,却面露迟疑,道:“我中的是昔年江湖上最神秘的组织天宗的秘毒,怕是无人能解。”

    天羽完全不知道天宗是什么东西,但她相信自己相处了十年的东家。

    “我们东家说有人能解,那就一定能解。”她说,“你且安心等着就是,一个月后,他就回来了。”

    青年又沉默了。

    他像是陷入了一种两难之境,英俊的眉眼布满纠结。

    但没过多久,他就深吸一口气,再度开了口。

    “既如此,我便先厚颜留下了。”他说,“只是我家中还有人在等我回去,不知姑娘可有门路,替我捎一封信去保定?”

    天羽:“……”

    这位男菩萨,你看我像有这种门路的人吗?

    “抱歉,没有。”她坦然答道,“我们这个镇平时没什么外人来。”

    “是我强人所难了。”他倒也没坚持,只是忍不住苦笑了起来,“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

    可能是不想再聊这个叫他遗憾的话题,说完这话,他又主动道:“对了,还未请教姑娘如何称呼?”

    天羽:“我叫天羽,天下之天,翎羽之羽。”

    青年一顿,旋即唤了一声天羽姑娘。

    天羽没应,而是告诫他道:“镇上的人不知我是女子,我也无意叫他们惊吓,你唤我天羽就是。”

    “好,我记下了。”他点头,“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我姓李,名寻欢。”

    天羽:“李……寻欢……?”

    等等,李寻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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