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百来具尸体,一直捂到今日,终于捂不住。

    一些尸体运回宗门时,已经腐烂得看不出面目了。

    长恒仙宗掌门伏在地上一具被斩成三段的尸体上,失声痛哭。

    “太清仙尊纵然救过我仙门上下,我徒儿又怎么得罪了他,竟让他下如此毒手!”

    地上的尸体已经涨大成巨人观,头被山里野狼叼走。

    只剩零零散散的手、上身、腿,盖在染血的白布之下,形容十分可怖。

    根本看不出是那天说“我仙宗小门小派,自然不为仙尊所记”的华服女子。

    千余名修士身着丧服,立在殿上,身后摆着自家师兄弟尸体。

    “我们在戊戌山共抬走了三百二十七具尸骨,那惨状真是骇人听闻,老朽平生仅见。”

    “这哪里还有点仙道的样子,仙尊怕不是入魔了不成!”

    “慈德府家大业大,我们琅观洞庄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你们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

    南夫人端坐于堂上,冷冷地扫视着面前的人群,心中烦躁至极。

    不过多死了几个人,修真界哪天不死人,这些人如此不依不饶,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她,她云儿还病着,她哪有时间理会这些琐事!

    当日围剿灯汐枝,是几大门派私下商定的行动,各派掌门都知情。

    如今事情败露,那些掌门们一个个当缩头乌龟,连面都不敢露,反而让死者亲朋来向慈德府兴师问罪,妄想让慈德府背这个黑锅。

    真是不要脸至极!

    南夫人脸色苍白地咳嗽了几声,勉强露出哀婉之色:“此次遇害的都是各位的至亲师友,诸位的心情我都理解,但诸位也知道,我侄儿太清仙尊执掌宗主生杀令三百年,一向以天下为己任,从未滥杀无辜,这其间是否有蹊跷,人又是否真的为我侄儿所杀,还尚未可知啊。”

    “我师姐身上就是断尘剑造成的剑伤,这还有何可抵赖!”

    长恒仙宗一位年轻弟子双目通红:“你面前这些尸体,生前无不是各大仙门的中流砥柱,除了太清仙尊,又有谁能一夜之间至他们所有人于死地!”

    “没错!之前就听闻,五百年前就是太清仙尊修炼出了岔子,修为一夕溃败,甚至有入魔之相,这才五百年未曾现身……说不定就是太清仙尊一时没压住心魔,犯下大错!”

    原温茂心道,还心魔。

    灯汐枝那样冷情冷性的人,被他们关在海狱五百年,日日取血剜肉,极尽羞辱之事,也动不了他半分道心。

    天下最不可能有心魔的人就是他。

    他要是能被谁勾出心魔,这得是什么段数的魔,天下修士谁能抵抗得住。

    南夫人捂着心口,被众人指责得摇摇欲坠。

    一旁的原温茂扶住她,朝长恒仙宗的弟子怒道:“人又不是我母亲杀的,你朝我母亲吼什么!你师姐被杀,那是你师姐技不如人,我还说此事大快人心呢。”

    那弟子倏然拔剑,指着原温茂:“你!”

    原温茂:“你什么你!没本事才在这嚷嚷,有本事你去找太清仙尊单挑啊!”

    南夫人一口气哽在心口,觉得心脏真的开始痛了。

    这时候和各大仙门拱火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她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没脑子的儿子!

    就在几派人吵得不可开交之时,大殿后的垂帘掀起,一个声音道:“够了。”

    原怜云面色苍白,大病未愈,整个人似冬日初雪覆盖下的玉树琼枝,气质穿着竟和太清仙尊有三分相似。

    “如果此事果真与我兄长有关,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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