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娶一个一无是处的低贱村妇,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看来崔家,是对孤很不满了。”
听见崔寄欢如此形容翁珍珍,沈确才终于睁开眼眸。
“我敬崔家三朝阁老,不成想崔家还欲挟恩以求报,妄想拿先岛主不知真假的一句笑言要挟我,乃至妖言毁谤我夫人——我看你这个嫡女不用当了,崔石初这个阁首也不用做了。”
“来人。”他隔着帘幕,漫不经心道:“将此罪臣之女拿下,关入海域,待后发落。”
“什么?”她面露意外,看着沈确:“沈确,你竟为一个村妇如此待我——我父亲是阁首,我看你们谁敢拉我!我就让我父亲杀了谁!”
崔寄欢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确幼年便继承岛主之位,但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又如何能掌权。
加上她崔家有救先岛主的恩情压着,岛内一应事务一直牢牢把控在她父亲手下。
后来,绮烟真人通过仙门试炼。
修士光环之下,沈确更无地位可言。
什么时候动心的,她也不明白。
只是在她的记忆里,她年少时哪怕用石头打得他头破血流,沈确也不会反抗,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她。
她想让他一直这样看着她。
可他竟敢反抗她父亲!
他当真不管她家的救命之恩了吗?
无其父何来子,没有她崔家哪来的他!
他沈确就该一辈子对她唯命是从、死心塌地才是!
眼看两边的鹤衣卫真的来拉自己,崔寄欢面上的镇定再也绷不住。
“沈确,你会后悔的!”
她仰着头,竭力不让泪水流下:“你如此待我,不娶我却去娶一个山野村妇,你才见过她一面……如何比得上我们二十年的相伴相依!若是你娶我,我父亲就是你的助力,她一个大字不识的村姑,只会令你蒙羞,又如何配得上你为她准备的这一切!”
她声音尖利沙哑。
这次不用沈确吩咐,鹤衣卫已经飞快地用布条塞住了她的嘴,将她拖了下去。
李真真和鬼面死侍静静地蹲在屋顶后。
一下子吃了这么多瓜,两人现在都处在因吃太饱而半放空的状态。
几息,李真真习惯性往兜里掏了掏,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带瓜子:“……我就说今天你们岛主很忙了,没空理你,你还不信。”
死侍已经不想反驳。
“你们岛主还挺痴情。”原著里,并没有无患岛岛主向鬼主请婚的剧情。
所有剧情外发生的事都算意外。
谨慎起见,李真真还是多问了一句:“他今天要娶的是谁?”
死侍看了她一眼:“瞎打听什么,反正不是你。”
李真真点点头:“那倒是。”因为他还想让他妹妹睡我,可怕得很。
仪仗平稳向前,沈确忽然心有所感,挑起车帘,向后望了一眼。
突然他的目光凝住了。
渺疾宫层层叠叠的琉璃屋檐,在晨光里熠熠生辉。
巨大的石柱静默地立在石道两侧,雕镌刊刻的青铜神鸟立在檐角之上。
神鸟下方,一个身穿死侍服的身影,与他视线交错而过。
沈确看着那道身影隐没在屋檐之下。
他觉得那束发的手法有些眼熟,但半个时辰前下人刚来禀过,翁珍珍仍在山上。
想来也是,她一个凡间的女子,腿还有疾,就算身手不错,也不可能一息之间跨越山海,更不可能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