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看男人,更加诧异:“这是你姘头?这位公子生得如此好看,怎会看上你这样一个糙婆娘?”
“我不认识他。”李真真认可自己的糙,并不反驳:“现在出海,走吗?”
渔夫虽然是乙方,但长着一张甲方的嘴:“现在不成,我得吃饭,还得收拾船。”
“我加钱。”
渔夫看着她漏风的草鞋,摆摆手:“得了吧,你看着比我还穷,咱穷苦人不为难穷苦人,你能加几个钱?”
“……”倒也不必如此犀利。
这时李真真身前的公子温声道:“我出五两,劳烦船家现在送在下与这位姑娘出海。”
他面容清雅高贵,出手阔绰,船夫却并未被打动:“贵人这是看不起小的,我等虽穷,却有志气——”
公子:“黄金。”
船夫:“好嘞!”
五分钟后,李真真和男子相对坐在甲板一张陈旧的木案旁。
船夫正是感恩戴德的时候,不仅带上了乙方的微笑,甚至给他们盛了两碗茶水。
粗糙的茶叶浮尘在碗底。
李真真勉强算讲究卫生,对面公子倒是毫不嫌弃,拿出一张手帕,慢慢擦拭竹碗边沿。
“姑娘是哪里的人?”他语气温和地问:“这么冷的天,怎独自一人在外。”
李真真:“随便走走。”
“可有目的地?”
“西岛。”
“在下也是去西岛,姑娘与在下同行可好?”
李真真无所谓:“可以。”
说话间,层云慢慢聚集,隐隐有雷电在云间翻滚。
李真真第一次见雪天下暴雨,可能修真界的天气就是这么独特。
两人钻进船棚里。
公子随意道:“在下观姑娘方才下坡时,腿脚似有不便,无方城天寒地冻,不利腿疾,恰好在下认识一个医修,一手修骨之术出神入化,若姑娘愿意,我可将他接来,为姑娘看诊。”
李真真下崖时根本没注意到这个男的,但对他竟观察得如此细致入微,也并不觉得惊讶。
往往是身份愈高的人,做事愈细致周到,甚至更加善良——因为天生拥有太多,已经无需争蝇头小利,也无需用小事拿捏人。
不像底层人,为争半斤米,也得卖儿卖女,拿命来搏,那当然显得刻薄。
但李真真心思压根不在这。
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对面的公子还在等她回复。
“不必。”
她想了想,说了今天最长的一句话:“我没钱付诊金,而且你出的五两黄金船费,我也只能还你一两。”
她补充了一句:“白银。”
本来出一次海半两银子也够了。
这一两还是她刚来这里,去镇上置办物资时,从系统给的钱里咬牙省下来的。
“姑娘不必还我,一点小钱,不值得被姑娘记挂。”
他指尖握着泛黄的杯身,将手里擦净的杯子放在李真真面前,慢慢道:“在下沈清尘,还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李真真微顿,大脑飞快搜索。
原著里没有这个名字,看来也是个路人甲。
“我姓何。”李真真面不改色:“何翠花。”
“……”
就在这时,一阵大浪忽然打来,船剧烈地颠簸了一下。
李真真手疾眼快地扶住了船舷。
一道闪电蓦地劈开云层,将漆黑的海面映照得如同白昼。
李真真猝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