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消融”?

    剑阁分明是无雪的。

    按她的取名风格,这玩意儿该叫“泼猴”才是。

    不过这不重要,毕竟可是千年不曾被改动的符箓——盛凝玉至今仍能回忆起第一张符箓成功时,自己心底的骄傲,迫不及待和小伙伴炫耀的虚荣,以及付诸于实践的快乐。

    在快乐的过程中,毁了秋水一池、玉鹤一座、树木若干,还有书房一间。

    不是她的,也不是凤潇声的,是大师兄宴如朝的。

    为此,盛凝玉挨了大师兄宴如朝一顿罚,连师父也救不了她。

    ……

    所以话又说回来。

    褚长安好歹是个褚家家主,没事随身带个窜天猴做什么?

    盛凝玉皱起脸,百思不得其解。

    另一边,原小公子同样皱起眉头:“褚家主何故出手如此凶狠?”

    褚季野漠然道:“褚家的子侄自有我褚季野来管,无需任何人评论,也无需和任何人道歉。”

    语气依旧平淡,不起一丝波澜。

    可正因为如此,也显得尤为傲慢。

    原小公子眉头皱得更深,显然极不认同又不能反驳,于是深吸一口气道:“此处往云望宫与东海之道不同,晚辈就在此处与各位别过。”

    有他这一句,云望宫众人立即紧随其后。

    褚季野听懂了原小公子的言下之意,并不放在心上,他率先转身,却在几乎同时眼神扫到某一身影。

    蓦地一滞。

    心跳仿佛在此刻停下,又剧烈跳起,他有心想要上前,却又浑身发麻,竟是一时间连转过身确认的力气都不再有。

    仅仅是一个背影,仅仅是不到瞬息,仿佛携着滔天巨浪而来,竟是将褚季野顷刻淹没到握不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

    是她……

    是她吗?

    褚季野骤然转过身,先前还平淡的芙蓉面上神色近乎张皇,下意识想要抓住什么。

    只是等他再度去看,无论是目光所及还是灵力所探,都再也没有了那道影子。

    大抵又是一场虚梦。

    褚季野神色慢慢地冷了下来。

    “叔父。”

    褚乐期期艾艾的上前,模样乖巧极了,半点没了方才骄纵。

    “我本来是想早点回的,只是这次剑修数量极多,路上也不太平,这才、这才晚归……”

    褚季野没有看他,只看着那被几人架着还在昏迷的剑修,摩挲着左手处陈旧的扳指,半晌后,才道:“傀儡之障从何处来?”

    褚乐心中一定,知晓叔父定没看见他讨要梨花的蠢样,道:“从东边,我们是在这树林外遇见的一小缕,想来其源头应是在郊外——或许就在先前那客栈内也说不定!”

    小少年越说越激动,褚季野却半点不为所动,只平静地落下一眼:“褚乐。”

    褚乐宛如被人浇了一盆冷水,立刻蔫儿了下来。

    “回去东海后,禁闭十五日。”

    “……是。”

    褚季野收回目光。

    他虽无子嗣,但褚家人丁兴旺,他的兄弟旁支也有许多妻妾子女。

    而其中,褚乐是最得他心的小辈。

    褚乐容貌承袭了嫡系一脉的精致,脸上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朝气和不谙世事的天真,像极了当初的他。

    而褚乐倒也算争气,在剑道上也算是这一代褚家子里颇有天赋的一位,对待长辈也懂事乖巧,从不挑起是非。

    但这都不是褚季野纵容褚乐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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