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谢千镜。”盛凝玉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人,“我们以前见过么?”

    她的眼睛很漂亮,不是那种雕塑般的好看,而是一种充满生机,肆意妄为的漂亮。

    像是一轮月色载着满天星河,漫无边际地对所有许愿者投下月华。

    谢千镜松开她的手,兀自整理起桌面的东西:“我以为谢道友会先问我,是如何从褚家逃出来的。”

    总觉得他似乎又变得冷淡了些。

    但这样的他,又似乎才是真正的他。

    盛凝玉歪头道:“我觉得这个问题比较重要。”

    谢千镜没有回望,甚至整理东西的动作都没有分毫停歇。

    “自然不曾见过。”他收拾好了药材,闻言抽空抬起头,“褚家人迟早会反应过来,你我最多再休息一日,明日清晨必须动身离开。”

    盛凝玉应下,起身推门,却又在触碰到门锁处停下。

    右手手腕处还被纱布仔仔细细地包好,远比她昨夜七歪八扭的包扎好看。

    “对了,谢道友,先前诸事不明,有所隐瞒。”盛凝玉偏过头,“我姓盛。”

    谢千镜动作一顿,侧首望向她。

    骄阳之下,浮世尘埃弥漫,阻挡了视线,模糊得刹那仿若真真切切地回到了某年某月年少时。

    少年初相逢,虽是心存师长教诲,彼此陌生警惕,却又耐不住好奇的试探。

    真真假假,虚虚掩掩。

    【但名字我可没骗你啊!】

    “但名字可是真的啊。”

    盛凝玉挑眉笑起来,眼睛弯如新月。

    饶是经历这许多,她此时笑起来却依旧明媚张扬,恍然间仿佛当年初见时,提着一柄长剑,就能要去捅破云霄。

    “我真的叫明月,以前的朋友师长都这么叫我。”

    【我小名就叫“明月”,身边亲近之人都这么叫我。】

    分明是她欺瞒在先,可此刻她却理直气壮,神情肆意洒脱的没有半分歉然。

    ——从来都是如此。

    她好像真的一点都没变。

    谢千镜长睫翕动,他垂下眼帘,遮蔽了其中瞳色一瞬间的暗红。

    “多谢盛道友如实相告,我记下了。”

    自始至终,他都未曾抬头。

    盛凝玉一笑,头也不回地离开。

    虽是将姓氏相告,但这并不妨碍她觉得谢千镜在撒谎。

    毕竟他的眉心所留……

    盛凝玉摩挲了几下手中的树枝,有些迟疑地想到。

    那道伤疤,有些像是她的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