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他只是想,先前还和她约好了一起去往凡尘过元宵节,若是没有他在,依她那自由散漫的性子,怕不是又要迷了路,误了时机。

    还有那原本答应给她带的加五倍糖的菩提桂花糕,如今怕是带不成了。

    那浮动着菩提莲的池子,如今浸染的,都是谢家人的血。

    ……

    菩提莲谢,一朝倾覆。

    昔日种种,诸事纷杂,血色与光影交织,万般声响齐颂,最后不过凝结成了三个字。

    “盛凝玉”

    谢千镜想,他得出去。

    在剑阁上,还有一人在等他。

    无愧于“菩提仙君”之名,饶是褚家布下如此天罗地网,也还是被谢千镜找到了脱身的机会。

    他甚至运气好到恰逢来到褚家的盛凝玉。

    谢千镜怔然间,喉咙生涩到忘记言语,却见一陌生褚家子从后扑向盛凝玉。

    ……褚家!

    身体的反应远快过脑子,饶是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他依旧想也不想地上前,不想看她受到任何伤害。

    “凝玉师姐!”

    谢千镜听到那人这样喊。

    怎样被匆匆而来的褚家人按在阶下,那少年又到底说了什么,谢千镜都记不清了,只听另一道声音扬起。

    “谢家?”

    她收剑入鞘,用毫不在意的语调道,“外人罢了,你现在是我未婚夫,他怎能与你相提并论。”

    二者择其一,她毫不犹豫地选择袒护他人。

    露深雾重,吹过一缕清风。

    眉心的钝痛迟疑地传来,比以往的任何一次的伤都更疼痛。

    这样的疼痛远远超过谢千镜所能承受的极限,先前十五根噬魂钉和千百下缚灵鞭都未能困住的东西,在这一刻完全消散。

    “谢仙君真是无愧‘谪仙菩提’之名,竟是这样都能跑出去。”褚家人声音阴冷,他身侧家臣手中的利器反照着寒光,“光是噬魂钉似乎不够,既然这么能跑,不如就将你的膝盖骨剜去好了。在下也有些好奇,如此之后,谢仙君还想跑到哪里去呢?”

    往日力若菩提莲般绝俗无暇的仙君此刻乌发散乱,身上、脸上,处处都是鞭痕,血肉之上更有阵法附着,令其不可恢复、不可痊愈。

    可饶是如此,谢千镜双手被缚住,立在阵法中间,旁人竟一时间不敢妄动。

    先前他从未抬眼,此刻眼神淡漠的望向诸人时,方才令人感到彻骨心惊。

    褚家家臣迟疑着不敢上前,却听阵中人头一次开口:“她为何会出现?”

    嗓音轻似薄雪,几乎化在空气中。

    “嗯?她?”为首的褚家人压下胆寒,愣神后哈哈大笑道,“你说剑尊的女徒弟?自然是她师尊让她来,好和我那好儿子定下婚约啊!我那儿子别的不说,相貌可是一等一的好——怎么?你还妄想着她来找你么?”

    褚远道一甩袖,对着身旁家臣眯起眼:“啧,还等什么?褚青啊,你该不会因为谢仙君救过你一命,就手下留情罢?”

    褚青深吸一口气,举起刀刃。

    身体的各个关节传来剧烈的痛感,好似被一锤一锤的敲碎、折断,谢千镜的脊背终是一寸一寸的弯了下去。

    自此,菩提染血,清莲入墨。

    ……

    重逢后,谢千镜不是没想过杀了盛凝玉。

    相反,他想了很多次。

    他已入魔,入魔者重欲嗜血,杀戮更是本能。更何况若能完全压制心魔,他的实力会更上一层。

    理智将一切算计的清楚,谢千镜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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