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将你抛下怎么办,还是我要为你变成另外一个人……”

    四年前那一剑,不止改变了他,也改变了她。只是因为她向来谨慎,向来规行矩步,所以大家发现不了她变得更胆怯,更悲观,几乎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

    她做梧桐院的长姐如母做了太久,那责任的担子勒住她的肩膀,几乎长进她的血肉里,已经成为她的一部分。以至于今日她的妹妹已经做了国公府夫人,她还在担心一场更大的风雪到来。

    但这就是他的叶清澜,他要她,就得要全部的她,不只有桐花月,不只有小渡头,还有此刻的仓皇,胆怯,和往后的躲闪。尽管这躲闪曾经让他心碎了整整四年。

    崔景煜抓住了她的手,强迫她看着自己眼睛。

    “没有关系的。”向来高傲的崔景煜,也终于平静说出这句话:“把叶凌波放在我前面也没关系,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你把自己放在所有人后面,我要做你的夫君,自然要陪你站在那个位置,没关系的。”

    他甚至用这一点来得到她。只要让她相信,如果她再抗拒下去,崔景煜会用毁灭自己的方式来得到她。

    于是她打开城池,让他予取予求。

    没关系的,最难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正如叶凌波所说,她们都会离开,叶凌波会有裴照,燕燕也会有她的人生,最后剩下她一个人在这里。那是属于他的叶清澜,彻头彻尾属于他的叶清澜。

    清澜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之后,眼神几乎有一瞬间的崩溃。

    她知道她将他逼到什么地步。

    而他是她爱的人。

    “但你是崔景煜……”她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灼热的,珍珠一般的眼泪,这是为他而落的,一直是为他。

    戴玉权以为他是她的知己,说着他们都以责任为重。他没见过真正的责任,世上男子能扛多少责任?他不知道内宅的煎熬。也不知道清澜会被逼到这地步。

    她无法卸下自己对妹妹的责任,也无法接受自己让自己爱的崔景煜甘当最后一位的事实。这两件相悖的事几乎要撕裂她了,只是因为她向来平静,所以无人窥见她平静外表下的崩溃。

    但没关系,因为他在这里。

    “是的,我是崔景煜。”他捧着她的脸告诉她:“所以我很强壮,我被刺伤过,但什么也无法杀死我,我再回来的时候,会变得更强。战场上如此,在感情上也如此。我不在乎我在哪一位,只要你还在这里,你还属于我。”

    他是最厉害的将军,从来不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是第一位也好,是最后一位也罢,只要她仍是叶清澜,世上仅此一个的叶清澜,好与坏,都是她。

    他只要娶到叶清澜,做她的夫君,和她一起度过以后漫长人生的暮暮朝朝,就赢得了这场战争。

    除此之外,不过都是琐事罢了。

    而叶清澜此刻也无话可说,只能安静做他的俘虏。她漂亮的眼睛看着他,仍然有愧疚,也许还有哀伤,但没关系,当崔景煜低下头来亲吻她的时候,她也只能软弱地攀住他的手,被困在他的怀里。

    漫天风雪终于停了,夜还很长,就像他们的人生还很长。这棵梧桐也许冻伤了,但山上还有那么多棵梧桐,就像此刻的清澜也许仍有不安。但没关系,他们还有一生的时间来证实这个答案。

    “跟我走吧。”崔景煜在夜色中这样告诉她,对着他四年前就爱上的女子,就像四年前她也一样爱着他一样。

    他说:“我们一起回去桐花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