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她实在是不会说好话,越说,裴照的脸色越冷。
“那你现在就去好了,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凌波见他这样油盐不进,也来气了,恨不得踹他两脚。
“你发什么疯呢,沈碧微跟我好了十几年了,她还不知道你是帮我忙的人,我这样跟着你跑,不定她回头怎么笑我呢。”
“哦,我只是帮你忙的人……”裴照语带讽刺地道。
凌波只觉得他莫名其妙。
“不然呢?”她生气了也是句句锋利:“难不成我们还是通家之好不成?”
裴照立刻转身就走。
长得好看的人,脾气是会大点的。
“等等。”凌波叫住他,见他回过头来,又问道:“你说不用给你东西,只说陪你去个地方就行了,现在算是去完了吧?”
裴照被她气得脸都白了,直接走了,头也不回,把路边的竹子都踢了两脚。
凌波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一问,刁钻得没道理。可能这山顶真的有什么怪诞之处,到了这里,一个个都变得幼稚了。不仅沈碧微和裴照像小孩斗气,连她也幼稚起来,倒像是故意惹裴照生气似的。
怪不得四年前的时候,崔景煜就喜欢逗清澜玩呢。长得太好看的人有时候就像个好玩具,看着他们在自己的逗弄下露出情绪来,确实有种拥有了这玩具的错觉。
凌波自觉自己一点错没有,裴照整天还没少逗她呢,她逗逗裴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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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之所以敢在樱桃宴上离场乱跑,也是有缘故的,这次韩月绮来赴宴了。
她如今是全胜之姿,迎春宴上虽然出了事,但不仅没丢脸,还扳回一局,家里又被她整顿得服服帖帖,沈夫人身体不好,也是为了抬举她,一应重大场合,全让她代替自己出场,就比如这次樱桃宴,孙家封了寺庙办宴席,长公主殿下不来,第一炷香就由替长公主出场的苏女官来敬,那第二炷是轮到沈夫人的,自然就到了韩月绮手中。
满殿的女眷看着她,都心生艳慕。
二十四岁的年纪,执掌偌大家业,说是当家主母也不为过,丈夫是探花郎,膝下又有女儿,娘家还那样靠谱,简直是样样圆满。虽然闹了烟柳那一回,但谁家没两个小妾通房,她现在能风风光光站在这里,就是京中少夫人中的头名。
但韩月绮自己心中却有些意兴阑珊。
她倒不是怕清澜担心,她们俩的关系,有什么好瞒的呢?只是清澜如今也自有她的事,如果说韩月绮在少夫人中做主的话,那崔景煜如今就是男客中的领头羊,长公主在的时候,他向长公主禀报,长公主不在,他进来问过苏女官:“外面开宴了,请问苏尚宫女眷几时下山。”
在寺庙中办宴席,固然投了长公主礼佛的缘,但地方狭窄,男客女客只能寺外寺内两处待着,女客离开时男客最好避让,所以才有他这一问。
苏女官自然是交给主家来安排,韩月绮在旁边,看崔景煜全程垂着眼睛说话,看也不看一眼苏女官身后的众人,自然也不会看自己身边的清澜。韩月绮又低下头,看一眼清澜紧握的手,心中叹息。
多可惜,年轻人总觉得自己有无穷无尽的时间可以浪费,这样的良辰美景,满山的樱桃花开得如同锦屏,却被他们这样虚掷……
“听说永安寺的菩萨灵验得很。怎么只有我们女眷祷告,”韩月绮带着笑意开口:“崔侯爷辛苦了一天,也去求一签吧,不然我们也于心不安呀。”
王少夫人是她万年的副手,立刻接话道:“是呀,听说姻缘签尤其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