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慢太多,至于她被小丑带到阿卡姆里究竟是好是坏……
那张肥胖拥挤的脸上浮现出一点和善神情,他的怒气和急躁不知不觉间消退了,企鹅人也许是自言自语地道:“这世上的事说不清绝对的好或坏,孩子,你知道吗?”
“阴雨潮湿的天气和一些歇斯底里……它们构成了一个扭曲的人,也许那些经历在当时看来不可承受,甚至让人发疯,但它们最终全都过去……”
“它们都走了,徒留下我。”
一个精神病患者是无法开解另一个精神病患者的,尤其他还是个罪犯——他对这个事实太清楚了,完全理智地知道自己走在怎样一条道路上,但正如他趟过了那些过去,它们塑造了他,而他也不可能推翻过去的自己,这是无解的。
梅根写完了作业,企鹅人动作慢吞吞地,给她倒了杯热茶放在面前,还有些小饼干,是他安插在阿卡姆里的厨子做的,毕竟他不是双面人那个废物,明知这里的食物糟糕还要忍受。
当然了,这些额外的东西,那名专聘的厨子只为他提供。
他的牢房里安静,茶杯上方白色的水汽蒸腾,轻易吸引了一个儿童的注意,她清亮透绿的眸子盯着它,一动不动,也不发出任何声响,她的存在感很低,企鹅人坐在另一边,却没有忽视她。
看小孩磨磨蹭蹭地喝了茶、吃了饼干,他就站起身,重新拎起手杖,顺便细致地整理了自己的服装,确保每一个边角都服帖,倒是视角一转,忽然有点看不惯梅根身上粗制滥造、用囚服改成的衣服。
谁的手艺会那么糟糕?大概是小丑拿他的囚服让手下改的,但一般人的缝纫水平都差得让人看不过眼,只能说几块布拼缝在了一起,能收个边都算心思灵巧。
于是梅根黑发绿眼,虽然算不上漂亮,但也年少可爱,却穿着一身粗糙的橘色衣裤。
他目光很有些奇怪,沉沉地思忖着什么,好一会儿后才对梅根道:“走吧,送你回你爹地那儿。”
企鹅人走在前面,但他确认梅根会跟上来的,她毕竟缺乏主观,缺乏主动性,需要有人对她作出要求、安排好一切,因此他知道梅根的自我意识还少得可怜,正如小丑所说的‘发条人偶’。
他把梅根送到小丑所在牢房的通道口,就抬起手杖冲前面挥了挥,示意梅根自己回去,即使有那么点好心,但他可不是她的保镖!
梅根还在理解中,她额前的头发有些长了,有时风吹,发丝就会扎进眼里,让她止不住地眨眼。
她晃着脑袋,而忽然一下、不小心地,她的目光和身高比她高不了太多的企鹅人相对……
她呆住了。
而这个肥胖古怪、脾气暴躁的罪犯,鼻梁上挎着的单片眼镜上倒映着她的身影面貌,敏锐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陷入沉思中,最终压下了他的凶狠和恶意,勉强地扯着嘴唇,露出一个也许称得上温和的表情。
企鹅人在梅根空茫却又无助的注视中说道:“没什么可怕的,孩子,你要庆幸你的靠山是小丑,哪怕……最起码他庇护了你。”
那么小丑会为一个孩童的信任和依赖而动容吗?他当然不会!那是个完全不可预测的疯狂混乱的疯子,他就像是罪恶的化身,从来到哥谭就为这座城市带来巨大的流血和死亡,他只不过是为了找乐子,为了践行他心中的疯狂妄想,小丑是绝对自我之人。
所以这话只是企鹅人说来哄骗梅根的,但能给予她一时的安慰也比什么都不给的好,一个孩子的童年本不应有这样的波折,不应有这样的悲剧。
他自知是个恶棍、坏蛋,但他不介意做一些不讨厌的事情,对他欣赏和怜惜的对象给予一点宽容善意。
梅根的脸上和眼里看不出什么,但动作里带着局促,不知道她有没听进去企鹅人的话,但和他对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