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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只海鸥没忍住向他们冲过去的时候,亚瑟抬手把梅根的后脑勺压在自己怀里,而迅猛的翅膀就从他眼前几公分的距离划过,让他闭眼骂了句:“噢!该死的!”

    他带着女儿回到了家,让她坐在老旧沙发上,而他走进了厨房去做饭。

    现在的时间到傍晚了,狭窄客厅里,从被过度磨损的玻璃窗照进来的太阳余晖昏暗,屋内没有开灯,仅凭这点光亮视物,屋子杂乱但自有秩序,到处都是生活痕迹。

    一件工装挂在门后简陋的衣帽架上,不论样式、布料都和亚瑟身上穿着的一样,但比之干净整洁多了,也许是他所拥有的最好的衣服,而关着的门上不止有常见的门锁,还有被安装在较高位置的插销,那里是年纪小的孩子所够不到的;

    电视看款式已经很老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扯出来许多线搭在底下的电视柜上,那上边还有许多杂物,如电视遥控器、饼干盒、奶粉罐、梳子等,还散落着几枚脏污的硬币;

    然后两间卧室、厨房和洗浴室,全都保持了一个社会底层的贫困家庭该有的模样,但在一些细节地方,那些属于‘梅根’的生活痕迹、属于她的事物——

    各种花样的发夹、手工制成的布玩具、被洗刷得干净柔软的衣物、儿童绘本等。

    窗户下的书桌上还有亚瑟因梅根的病而写下的各种方法,包括他尝试的经历和所得到的结果,所有字迹都是潦草的,甚至有拼写错误,它们证实了他只有小学学历,也证明了属于一位父亲因无能为力而产生的痛苦。

    亚瑟在做饭的间隙从厨房里出来,他慢吞吞地走到梅根面前,蹲下身,手抚在这个哪怕‘回家’也仍没有半点复苏痕迹的孩子肩上,他说:“你从一个梦里,来到另一个梦里,究竟哪里才是真实的?”

    他笑起来,看到梅根空洞的眼眸,愉悦的情绪毫无保留地溢出,“是啊,答案是,”

    “在我身边。”

    “我的身边就是你的全部。”

    小丑当然清楚这一事实,但他需要把这个观念带给她,要灌进她的脑袋里,之后才能催生出更有趣的、能令他开怀的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