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一愣。
施令窈未嫁到谢家时,也是家里千娇万宠的小娘子,性子却一点儿也不娇气跋扈,到了谢家之后,面对这样一位芝兰玉树,却冷淡至极的夫君,也信心十足,想着定能处得夫妻和美。
她有孕时,婆母怕他们小夫妻年轻气盛,闹出什么伤着孩子,劝他搬去书房起居,谢纵微却拒绝了。
得知这个消息时,施令窈还偷偷开心了好一会儿。
因她腹中是双生胎,月份渐渐大了之后,身上的痛苦不适格外多些。在夜里,种种痛苦不适累积起来压在她身上,委屈难过的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有时候上一瞬还好好的,下一刻眼泪就落了下来。
那个时候,谢纵微就是这么问她的。
替她端茶,送来热气腾腾的膳食,又或是扶着她去净房……
他总是沉默着,为她做一些在别人看来,谢纵微不可能会做的事。
所以才给了她那么多错觉。
施令窈被他的话问得恍惚了一下,想起自己心里记挂着的孙贵妃毁容之事,小心翼翼地说了出来,又眼巴巴地看着他。
朦胧的月光照进床帏里,男人的侧脸像是线条清绝的山。
一时间很是安静。
施令窈有些失落:“好吧……我不该拿这种事烦你。”
谢纵微一时没说话。
倒不是烦。
只是,他没有想到,让妻子辗转反侧了好几日的事情,竟然是这个。
又过了一会儿,久到施令窈都要忍不住盹过去的时候,谢纵微开口了。
“那款香粉,乃是冀州州牧进贡,只此一份。为示恩宠,圣人只将其赐给了孙贵妃。”
紧接着,谢纵微解释了一番香粉里添加的,所谓能够令肌肤光滑细嫩的粉末,其实弊大于利,人用得多了,脸上便会起红疹。
听了他的解释,施令窈恍然大悟:“夫君,你怎么懂得那么多!”
谢纵微抿了抿唇,正想说什么,解决了几日来一桩心头疑惑的施令窈此时心无杂念,很快就睡了过去。
她睡着了,谢纵微克制了许久的目光才敢完整地落在她脸上。
半晌,他探过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