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镜见着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往手心里吹了口气,搓搓手回卧房里去。

    杨之简回来,人几乎都到前头去了。只有她一个人,晏南镜将陶制的灯台挪过来,拢着火笼看书。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脚步声,随即门板上被人叩了几下,“知善,阿兄能进来吗?”

    晏南镜说了一声可以,门外的杨之简才推门而入。

    “阿兄,事情谈完了?”

    晏南镜问。

    杨之简揉了揉鼻梁,坐到她跟前。

    “那个人,知善知道是谁吗?”

    “是齐军的将领吧?他刚来的时候,看他穿的皮甲,应该出身不一般。”

    “他是齐地齐巽的长子。”

    晏南镜哦了一声,她扒开火笼里头已经暗下来的炭灰,用一双小巧的铜箸夹出里头埋着的柑橘。

    “他和我说,一直仰慕阿兄的才能。”

    她有些好奇,“看他那模样,应该有几分真的。”

    人的嘴是会说谎话,脸上表露出来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但是所作所为骗不了人。

    “他也对我这么说过。”

    杨之简神色淡淡的,见着她要去碰那些滚烫的柑橘,抬手制止,自己接过来。把生烫的外皮剥开。

    “我倒是好奇,他是怎么听到我的事。”

    杨之简摇摇头,“在前头夸了一番我如何行军布阵。完全看不出来是败军之将。”

    “不过也是,主将不是他,有好些事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听着他的胸怀还不错。”晏南镜接过杨之简送来的柑橘说了一句。

    即使在一个屋檐下这么些天,也共生死过一回。她还是没忘记那夜里贴上脖子的冰凉,所以对齐昀她也一直揣着防备。

    她是被逼无奈和他相处,除非必要,不怎么想要和他有其他的交际。

    “不过这次就算他有再宽广的胸怀,也不管用了。”

    晏南镜疑惑的看向他,杨之简低头给她收拾剥好的柑橘,一点点将上面的白丝给收拾干净。

    “齐军的主将,也就是他的叔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