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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上与朱皇后的婚事,是太后娘娘定下来的,彼时宫里边已经有了两位存在正式名分的妃子。

    太后娘娘的娘家侄女刘氏为贤妃,他的母亲夏侯氏为昭仪。

    帝后大婚的时候,朱皇后只有十四岁,依照太后娘娘的意思,帝后只是行了婚仪,并没有合房,圣上每隔些时日也会去凤仪宫坐坐,跟朱皇后说说话,但是从没有留宿过。

    而朱皇后虽然年少,但性情沉稳,除去固定召见宫妃和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日子,也很少出门,甚至于连宫务也不算十分看重,如早年旧例,倚重着天后摄政时期的女官们。

    一个年少的,没有与天子合房,又没有大刀阔斧掌控宫权的皇后,让夏侯昭仪生出了几分微妙的不逊之心。

    尤其是在有孕被晋封德妃之后,她志得意满,甚至于开始大着胆子挑衅朱皇后了。

    德妃当然是有理由可以得意的。

    需得知道,她只是有孕,甚至于还没有把孩子生下来,就已经被晋封为四妃之一了呢!

    本朝四妃的序位是贵德淑贤,虽然都是正一品妃,但序次上她甚至于越过了太后娘娘的侄女贤妃!

    贤妃察觉到了她心态上的变化,出于从前相伴的情分,倒是劝了几句。

    然而德妃此时已经察觉出这位刘姐姐的外强中干——她意识到,太后娘娘其实并不会帮助这个所谓的娘家侄女,而论圣上的恩宠,贤妃又远比不过她。

    德妃毫不犹豫地嘴了贤妃几句,仍旧我行我素,贤妃见状,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愈发恭谨地侍奉朱皇后,专心照顾自己刚出生的女儿。

    圣上有所察觉,倒是也说过几次,只是大概是因为言辞太幽微了,以至于德妃根本没有听懂……

    此消彼长,德妃在小事上占了几次上风之后,终于作了一个大妖。

    去岁亲蚕礼在即,尚宫局协同礼部、太常寺为皇后和内命妇们制作了冠服,德妃抢先一步,令人去取走了皇后的发冠……

    这一回,朱皇后没有再退步,令凤仪宫的女官持皇后之宝往中书门下去明言德妃僭越,对中宫大不敬。

    只是因为德妃有孕,为皇嗣计,不加惩处于其身,以夏侯氏教女不善,以至于天家蒙羞为罪名,令德妃的父亲秘书省少监夏侯遂跪在宫门前诵读《礼记》三个时辰。

    太后娘娘作为天后摄政的时候,极大地扩充了皇后的权柄,在她还政之后,这部分权力也并没有被削减。

    从前朱皇后没有用过,是没有必要,但是此时此刻既然用了,又有先例可依,两宫也好,朝臣也罢,俱都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德妃僭越是真的,且也闹到了太常寺和礼部面前,朱皇后拿到了真凭实据,要以中宫的身份惩处大不敬的宫妃,这合情合理。

    政事堂的宰相们在商议之后,通过了皇后的这道懿旨。

    而从始至终,太后娘娘也好,圣上也罢,都没有就此事说过什么。

    对于夏侯氏来说,这简直是天塌地陷一样的灾难!

    杀人诛心啊!

    德妃闻讯之后就慌了,哭着往朱皇后门前去叩头请罪,长跪不起,希求朱皇后宽恕自己的父亲。

    朱皇后冷冰冰地给出了应对:“懿旨已下,岂能追还?你把我的命令当成了什么?”

    “德妃为了替有罪之人脱难,长跪于此,不肯起身,是把腹中皇嗣也视为筹码了吗?”

    下令又给夏侯遂追加了两个时辰的惩处。

    德妃见状,再不敢盘桓不去,行礼之后,仓皇而去。

    这算是当今内宫当中的第一桩盛大风波,皇后与宠妃硬碰硬,内外皆知,朝臣震动,最后以朱皇后的胜利告终,德妃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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