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算是他的遗愿之一。

    二十八岁就离开人世,这一辈子也过得并不顺遂,留下的遗愿却是希望大家能记住他。

    地方破旧,殡仪馆在县城边缘角落,也破破败败的,涂芩插着兜迎风站着,有点冷。

    悲伤谈不上,唏嘘太冷漠,她现在的心情更接近于悲凉。

    她想起了刘凌旭的十几岁,也想起了自己的。

    他们在她告白又分手之后还能偶尔聊天,是因为有些相似的家庭背景。

    涂芩突然就有些想抽烟,摸了摸口袋,她今年的生活目标是戒烟,所以口袋里非常健康的只有一个手机和一个卡包。

    灵堂内叫骂声变高,从一开始冷言冷语互相埋怨到现在开始揭短,出轨赌博炒股什么的老三套。

    涂芩眯着眼睛靠着墙盯着殡仪馆门口的杂货店,那里头有烟和打火机。

    她其实很犹豫,毕竟现在已经十月底,她再忍两个月就算戒烟一年了。

    背后突然哐当一声,也不知道是哪个男人在一片混乱中吼了句:“我草你妈的老子不发火你真当我好欺负,生了两个儿子没有一个能活下来,就你这样的婆娘还敢跟老子要儿子的钱?你姓刘吗?你和我们刘家人有关系吗?”

    背后静了一瞬。

    接着便是女人突然爆发的凄厉哭嚎和叫骂,闹成一片。

    涂芩叹了口气,站直身体准备去杂货店。

    人间太苦了,她明年再戒烟吧。

    这杂货店开的位置非常别致,旁边都是卖白事物品的小店,就它一个店姹紫嫣红地摆在中间,涂芩注意力都在杂货店门口那个红色的风筝上,想着什么样的人才会在殡仪馆门口的杂货店里买风筝,没注意看路,走台阶的时候撞到一个人。

    全身黑,很高,明显也是注意力不在看路上,对撞以后两人都下意识想要扶住对方,拉扯了一下,对方先说了一声抱歉。

    声音不错,低沉喑哑但是没有网上那么夸张的气泡声。

    “没事。”涂芩站稳了,抬头看向他,笑了笑,“我自己也没注意看路。”

    对方对她礼貌地点点头,径直去了最里边的灵堂,是刘凌旭的灵堂。

    涂芩看着那个人的背影。

    她有些愣怔,刚才短暂地对视,她看到对方发红的眼角和脸上特别明显的哀伤。

    和刘凌旭那个闹腾得仿佛像是舞台一样的灵堂完全不搭的哀伤。

    朋友吗?

    可刘凌旭明明跟她说过,他没有朋友,病久了就不想有任何人类情感,不想有人在葬礼上哭。

    到底还是有人哭的。

    她这个可怜的前男友生前的愿望看起来真就一个都没能实现。

    涂芩又叹了口气,拉了拉黑色卫衣帽子走进了杂货店,买了一包里头最贵的烟,点了一支,站在杂货店门口对着那边的灵堂吞云吐雾。

    吵闹和哭叫的声音隔了那么老远还能隐约听到,这次的主角似乎不是刘凌旭,而是刘凌旭那个十岁就失踪的哥哥刘凌鹏。涂芩对这个人有印象,刘凌旭在最后那两个月里和她聊天的内容足够她帮他写个自传了。

    刘凌鹏是个制陶天才,很小就被他们刘家主要制陶的大家长带在身边教养,据说还根据族谱改了名,变成了族谱里最上头那条线的最末端。结果十岁那一年凌晨突然离家出走,然后就再也没有找到过。

    刘凌旭说,刘凌鹏是他爸妈感情不好离婚的根本原因,而他,是他爸妈决定离婚的主要原因。

    刘凌旭应该是对的,毕竟在他的葬礼上,他爸爸提到刘凌鹏的名字还能把他妈妈激得情绪崩溃,两人都不提钱了,开始互相抱怨对方不配为人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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