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外,顶着烈日避开国庆寺这些大名鼎鼎,世家贵胄家眷爱去的寺庙,找风评不错,平民百姓认可的庙宇。
毕竟,崔琇到底是个庶子。
且柳姨娘出身教坊司(罪臣女眷受罚地)名下的黄泉阁(最最最差的妓、女一档,连跳舞唱曲这些技能都不能学)。
所以该低调还是得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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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琇这几日迷迷糊糊的,唯有喉咙间流淌过黄连般苦涩的味道才刺激着他清醒一些。可仗着清醒的片刻光阴,他想好好思忖思忖日后如何行事,就又脑仁疼得要命。
疼了好几回,崔琇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不想了,他目前才三岁,哪怕……哪怕这话本里荣府被抄家了,眼下抄家他年龄小,按律不过入宫为内监。以后抄家的话,他也顶多流放边关。
所以不想了不想了。
就在崔琇竭力让自己摒弃杂念,放空大脑时,忽然间他就见自己眼前出现一女子。此女子穿着朴素,一身淡雅青色长衣,同色系的马面裙,透着些温婉。
下一瞬,崔琇捂住了眼,默念:“非礼勿视。”
“琇哥儿莫怕,我是你娘柳陆莹。”
听得带着些啜泣的哭腔,崔琇紧张的两腿都颤栗,只敢稍稍手指缝露出些缝隙,借此看一眼满面慈爱,就连声音都带着拳拳母爱的人。
当撞见对方鹅蛋脸,不像仆从闲言碎语过的瓜子脸狐媚像,崔琇瞬间便觉自己眼睛比灼伤了,疼得要命。可想想自己的来历,最终最终还是噗通跪地,竭力想要飞快解释原委,但话语因为紧张说的还是结结巴巴:“我……我……您听学生解释,我……我不是你儿,我也不知自己这么就来此世界,我虽未见过亲娘,却也听人提及过不过一歌姬,所以……”
解释的话语还未说完,崔琇就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了,当即脸色唰得一红:“你你你是拐子?”
可……可这怀抱又的确好像嫡母的怀抱,带着些温暖,恍若冬日暖阳,让人难得的有些惬意,有些想要偷偷的小憩一会儿。
以致于他都忘记了挣扎。
柳陆莹垂首轻轻摸了摸崔琇的扎起的小啾啾,眉眼间的慈爱与不舍愈发清晰,也缓缓诉说原委缓解崔琇的惶恐:“为娘是钦天监监正之女。我的父亲你的祖父卷入夺嫡斗争中,累及我们全族。我不堪受辱打算靠着些家传秘法,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可谁料峰回路转被赎到崔家。”
崔琇闻言呆了呆,“啊?”
“昔年为娘难产,故此又动用秘法,谁料害得我儿魂魄分离。”柳陆莹悔恨道:“现如今你不过魂魄归位。”
听得这话,崔琇彻底傻了,喃喃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可也有黄粱一梦,庄周梦蝶。”柳陆莹听得崔琇脱口而出的话语,压下眼里的伤感。
钦天监掌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且子孙世业,非特旨不得升调、致仕。故此有些专门的传承家族。
可惜她柳家的传承终究还是要断代了。
强打精神,柳陆莹扫了眼不远处的和尚道士,话语快速了几分:“诸位这些老庄之学也有几分道理,所以也能与孔孟之说一般流传百世,我儿学习莫要古板拘泥了。”
从未有过的嘱托响彻耳畔,崔琇讶然瞪圆了眼:“孔孟乃圣人之言,你……你怎么能……”
话还未说完,崔琇就听得一声佛号。
似从天空而来,带着些威压。
正分辨着,崔琇便见柳陆莹话语都急促了几分:“不管什么样的学派道理,为娘……咳咳……为娘……只希冀我儿幸福快乐。所以莫要忧愁,莫要郁结于心。”
闻言,他不由得一慌:“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