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臣后裔上进?”
如此一词比一词严重的质问来袭,所有朝臣齐齐跪地,三呼皇帝息怒。
武勋之首的镇国侯跪拜之后,瞥了眼对面的文臣,不急不缓出列:“皇上,末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与忠武公昔年因西北和北疆换防一事有点仇恨,但我也着实不太懂,崔恩侯现在不仗着血缘不仗着嫡长子继承制嘚吧嘚吧,仗着才华了。可末将看这些出列上奏的文臣们好像都挺提防这个大名鼎鼎的纨绔子弟。”
“因此末将就不解了。连个纨绔下场都害怕,那科举选出来的到底什么人才?还不如我等武将,也容得纨绔下场,毕竟纨绔没本事上战场就直接死了。我们用血,用命来刷出真将帅!”
此话一出,本就氛围肃杀的大殿更添些浓重的血腥硝烟味。
一直未出列的六位阁老互相对视一眼,最后齐齐看向首辅阁老苏华。
这镇国侯声声指向筛选,可能也在揣测张贴答卷一事。
没准背后还有帝王暗示。
苏华:“…………”
苏华不急不缓出列,诉说自己早已琢磨过的和稀泥大法:“微臣私以为镇国侯说得有理。这些年科考,不提其他,便是今科微臣孙子苏瑾毅团榜居中,便有些闲言碎语。所以微臣是于公于私都想上奏,不妨张贴考生答卷,让天下学子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刻意落重了“考生答卷”四个字,当即就有不少机警的文臣反应过来。
本朝可有两份答卷。
若是张贴红卷,张贴带有考官圈点的红卷,则说明连主考官也要一同监督。
可若是单纯张贴考生的墨卷,那……那就无所谓啊。
毕竟他们选的也都是有才华的学子!
琢磨着,当即有其他文臣跟着附议:“皇上,微臣私以为苏阁老所奏之事也有理。我也有子弟科考,与其被人指指点点,倒不如张贴答卷,让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也免得某些寒门子弟以为大兴县县试简单,以为祖宗定此制度不让官吏子弟回原籍,是荫庇照顾官吏!”
瞧着又刷刷附议的朝臣们,明德帝扫扫文官之首,清流魁首一副有理有据还有私心的话语,跟着拍案而起:“诸位爱卿所言有理!说起来,苏阁老孙子才华朕也是昔年考察过,想着召其入宫为伴读才知道有真才实学。”
冷不丁听到崔恩侯旧日身份——“伴读”,就连自诩做好万千准备的苏华都忍不住一颤,小心翼翼敛声屏息,竖耳倾听。
下一瞬间,他就听得自己耳畔传来不亚于惊雷的声音。
因为明德帝道——
“昔年,我等在上书房,那都是学文习武,日夜不休,勤耕不缀,才有文武双全之名。整个上书房,整个皇家教育,唯一的败笔就是崔恩侯这个伴读,这个武帝爷赞誉的我家子侄!”
“所以眼下燃眉之急不是诸位爱卿自证自家子弟才华,而是皇家自证崔恩侯真是因为自己不开窍才文武不全!”
苏华刹那间自觉当头一棒,被人狠狠打了一下,脑子都有些晕眩。
这……这从未有过角度响彻耳畔,让他控制不住心中愈发惶然害怕,害怕自己多年宦海沉浮的机警反倒成了“自作聪明”!
不光苏华这位阁老心中开始忐忑不解,其他人尤其是心中有鬼之人更是带着些惊愕。哪怕极力隐忍,也有些人眉眼间泄露出心中的惶然不安。
居高临下的明德帝睥睨朝臣,不急不慌的放长线钓大鱼。
对他而言隐忍蛰伏已经是习惯了。
眉头一挑,明德帝话语带着显而易见的怒火,不容置喙道:“宗正寺和礼部国子监三部门协作,将上书房所用四书五经等相关典籍在省府州县贡院公布,以证我皇家清白之名!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