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清香,比她平日里喝的粗茶可好多了。

    她三两口喝干,又拿起一块叫不上名字的酥点咬了一口,只觉滋味绵甜,舌头都要化了。

    流落到这里倒也不全是坏事。

    她不经意地抬起头,便看见梁夜正在看她,眼中是若有似无的笑意。

    海潮以为自己嘴边有残渣,摸了摸嘴角和下巴,并没有摸到什么。

    是在笑她眼皮子浅,没见过好吃的么?

    海潮瞪了他一眼,抓起块红豆黏米糕塞进嘴里,示威似地鼓着腮帮子。

    梁夜垂下目光,可海潮已经败了胃口,嘴里的团子都不香了。

    她悻悻地撂下竹箸,其他人也已投箸。

    管事叫小僮撤了盘碗,却只是袖手立在一旁,看着梁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可梁夜偏偏不问,只是气定神闲地慢慢饮茶。

    到底还是那管事按捺不住:“不知几位仙客,修习的是哪种道法?遇到过些什么妖怪?”

    程瀚麟道:“那可太多了,数都数不清,说来话长,比如前几日,我们在南边,刚斩了一只巨鼠妖,眼睛有车轮那么大……”

    梁夜道:“说正事吧,此地妖气浓郁,耽搁下去,恐生灾变。”

    他饮了口茶,悠悠道:“到那时,后果不堪设想。”

    管事打了个哆嗦:“仙师可看出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梁夜道:“你有所隐瞒,贫道亦无可奉告。”

    管事咽了咽唾沫,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这家主人姓苏,原是蜀地富商,一年前与夫人迁来芜城,原本是在城东赁宅而居,半年前买了这栋古宅,用三个月修葺一新,择吉日入了宅。

    刚搬来时,六畜兴旺,郎君的生意亦是顺风顺水,可谁知才过了一个月,宅子里便开始出现怪事。

    先是畜棚里时不时少只鸡或鸭,过了几天,便有一堆干干净净的骨头,出现在哪个角落。

    起初以为是叫黄鼠狼叼了去,或是奴仆手脚不干净,加派人手看着,可始终没捉到贼,鸡鸭仍是隔三岔五丢两只。

    不过苏府家大业大,并不怎么上心。

    到后来,东西越丢越大,竟至于连猪和牛这么大的牲畜,也在夜里凭空消失。

    “也只剩一堆骨头?”程瀚麟问。

    管事点点头。

    海潮托着腮,拧眉思索:“唔……”

    管事:“小仙师可是有什么高见?”

    海潮不防他忽然问到自己,“啊”了一声,学着梁夜作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本仙师高见,那妖怪很喜欢吃肉。”

    陆琬璎“扑哧”笑出声来,随即羞得满脸通红。

    管事一脸尴尬:“小仙姑说笑了。”

    梁夜清了清嗓子:“出了这等事,可曾请僧道方士来看过?”

    管事脸色有些不自然:“主家刚迁来这里,人生地不熟,郎君又是买卖人,开门迎客,生怕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影响了买卖,便教不要张扬。不过郎君私下里也遣了下人去道观里问过,主持天师说恐怕是入宅的时辰不对,犯了冲,便书了一道镇宅符,叫那下人带回来,贴在正堂房梁上。”

    自不必问,那道符就算有用,用处也不大。

    不然他们也不会在这里了。

    “是哪座道观?”梁夜问。

    管事道:“是洞玄观。”

    “在这城里?”

    “在建业。”管事道。

    梁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