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做的不少,最后老师各打五十大板也没有什么意思,倒不如交给孩子们自己去处理:“若是再闹,便趁早给我回家去!”

    吓唬了一句,程衡走回到书桌面前,开始盘算着怎么能把刚才这份争执换个方式化解。

    自己小时候多么希望能够有个老师秉公执法,给双方讲讲道理?可是这样的机会却很少。

    既然自己现在是夫子了,程衡便不希望自己曾经困顿许久的事发生在自己学生身上——好榜样能教会人有样学样,不公平中渴望光明或许会带来一份偏执的“公平”,此时的程衡就陷入了属于自己的“偏执”。

    “好了,我们继续读书。”

    “这里说到夏虫不可语冰,在《逍遥游》中,同样……”

    程衡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被一个站起来讲话一板一眼的小少年打断:“可是夫子前几日才说要知行合一,为什么如今又带着我们读起这干巴巴的《论语》来了?”

    小少年虽然打断了程衡的话,可站起来先给夫子作了个揖,让人挑不出来什么错处。

    “夫子自己都没有做到知行合一,为什么要让我们做到?”

    此话一出,程衡被问得有些哑口无言。以身作则和知行合一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让他不能直接否定学生的话。

    是啊,夏虫不可语冰。自己又为什么执着于给一群还没有接触过世界多久的孩子讲什么大道理?而不是尝试自己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

    比如先摸清楚原身到底是做什么的?又比如好好看看原身的话,看看自己能否完成原身的意愿,让徽商为富国佑民做出什么有意义的功业?

    “你……说得有理。”程衡呆愣了几秒之后,磕磕巴巴的吐出了这么几个字,底下坐着的学生瞬时间把目光投了过来。

    齐刷刷的目光让程衡一时间更适应不过来,有了逃避的心思:“如此,先下课,改日……”

    “夫子又要改日么?”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不也是夫子教与我们的么?”

    “改日和明日……”程衡知道自己的改日从来就是“明日复明日”的推脱。当年学习是,这些年写剧本排戏是,甚至连向布置游园会的中间人要钱也是!

    从不好开口催促,到明日再催,终于才有了当天积累到一定程度爆发的冲突。

    “今日?”

    可是今日自己又能做什么?一股药香传到鼻尖,程衡觉得自己的头更晕晕乎乎的了,下意识的用手去扶一旁的书案,想要靠在椅子上缓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