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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个硬汉,生意场上没怕过谁,可硬汉心里也有柔软的地方。

    提到自己的妹妹,他鼻尖一阵酸涩,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顾星晚脑海里浮现出一抹记忆,那是原身对娘亲的沉痛思念,她也泪雨滂沱。

    “小姐…”庭筝上前给她擦眼泪。

    顾志敬像是被人扒皮一样煎熬。

    他这一辈子最重名声,辱他名声比杀了他还难受。

    “姓徐的!你欺人太甚!”

    顾志敬骨节咔咔作响。

    宋氏还想上去安慰两句,觉得徐声谷过过嘴瘾就会离去。

    可没想到徐声谷下一句就招呼宋氏。

    “你这狗东西是怎么报答我妹妹的?她嫁给你两年,你让姓宋的贱女人当主母,她先成的亲反而做了姨娘。之后带着宋氏母女去江南逍遥快活,把我妹妹母女留在盛京城。好手段,好丈夫啊,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宋氏死死揪着手帕,眼里火苗逐渐扩大。

    “要说那宋氏是个贤妻良母也就罢了,我妹妹和外甥女被那贱女人磋磨成什么样了?冬无炭,夏无冰,还时常被她滥用酷刑,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哪一次不是我妹妹求着我们徐家的亲戚,为了星晚不要闹事,要不然我早把你们顾家上下一干人等全给剁碎了喂狗。”

    宋氏的目光扫向泪眼朦胧的顾星晚,眼里都是恨,她恨透了徐家有关的人。

    “你以为当个光禄寺少卿很了不起吗?啊忒!我告诉你,你是被调去江南当官,那是你老丈人宋子峰的地盘。可后来是我爹看到我妹妹和外甥女被丢在盛京城,孤苦无依的,所以才出钱出力,给你走动关系,要不然你现在能回京吗?”

    顾志敬低着头,双眼通红,不是难过,而是憎恨。

    他不懂什么叫做恩情,一切都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

    围观群众虽然听得过瘾,但是始终不解一个问题。

    这些都是陈年旧账,五年前徐声谷已经闹过一回,怎么今天又来?

    肯定是有新的矛盾。

    徐声谷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今日到我徐家,说我妹妹私吞了顾家的银子?你个臭不要脸的玩意儿,你顾家有个屁的银子能私吞?我徐家家财万贯,良田万顷,生意遍布整个南楚,我妹妹的嫁妆能买你十条狗命…”

    “就连这套宅子也是我爹送给你的。她犯得着私吞你顾家的三瓜两枣?”

    侮辱性不大,伤害性极强。

    顾家全体上下沉默脸红。

    心里都骂顾志敬蠢。

    老爷这是脑子让驴踢了,谁不知道徐家的财力。

    你污蔑徐姨娘一百条,一千条罪名都行,唯独缺钱这事儿它说不通啊!

    想当初徐姨娘还活着的时候,府上的日子过得多滋润,时不时就给下人们添个菜,加点银钱。

    谁不念她的好。

    再看看宋氏,呵呵,不吸他们的血就不错了。

    宋氏嘴唇惨白,心有戚戚的看向顾志敬,这蠢主意是她出的。

    顾志敬忍着疼痛,什么也没回应,起身一瘸一拐的进了后院。

    顾星晚能看懂顾志敬的为人。

    他这人自卑自负,敏感又虚伪。

    更重要的是他是个迂腐的读书人,脑子里始终有着士绅阶层的陈旧观念,瞧不起商贾,更觉得娶了商贾之女是莫大的耻辱。

    当官宦之女的宋氏出现时,他看到了人生的价值。

    亏待糟糠是一点不含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