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连今晚还没过,就给了个下马威!

    太气人了!除了这一路流放路上,他何曾受到这般欺辱!

    然而他不能真冲过去质问程鸢,那也显得他太馋了。

    谢言祉白了谢长祗一眼,冷哼出声,“哟,别忘了晚上的事,怎么,堂堂谢府公子,如今居然也要学那勾栏子把式,以色事人……”

    “啪!”

    “爹?!”

    谢言祉手捂着半边脸,声音近乎破防。

    “平日里是我对你太溺爱了,学不会谨言慎行。”谢庭筠瞪了他一眼。

    纵然他不喜爱这个庶子,但也是谢家人,是他儿子。

    谢家必须清贵!

    谢言祉虽然蛮横,但也是明白父亲真动怒的样子,只好委委屈屈地把气咽下,转头又看看谢长祗居然无动于衷,竟是连鸡蛋也不吃了,红着眼圈就回了屋子,把门摔得极响。

    谢长祗咽下最后一口鸡蛋,也起了身,准备下桌。

    “长祗。”

    谢庭筠叫住了他。

    “父亲还有何事?”他只是停了步子,但连头也没回。

    “我知道你恨我,但你娘的病,的确是石药无医……”

    “知道了父亲。”谢长祗打断了他想叙旧情的状态,脚步更加匆匆。

    谢庭筠张着嘴愣在原地,看着他弯腰在黑暗的庭院里捡着柴火,又想起程鸢方才所说,老脸顿时一红。

    心下叹了口气。

    又想起什么似的,他回屋的脚步更加凌乱。

    程鸢的房门被敲响时,她还坐在桌前神游。

    “进来吧。”

    她喊道。

    房门被推开,谢长祗抱着半人高的冒着热气的浴桶走进来。

    不知是否被水汽熏的,他脸蛋通红。

    “程鸢姑娘,你试一下水温,若是冷了,锅里还有热水,热了的话,也有冷水,我替你加。”

    谢长祗站在原地,纵使村里平民没有闺房这一说,他还是紧张地只敢低头,匆忙地说完话。

    一个大高个,站在原地,却不知手该放哪里,头该怎么摆。

    程鸢抑制住想要笑的冲动,故意道:“我用水可试不出水温,那你站这,等我脱了衣裳,坐进去了再告诉你合不合适吧。”

    谢长祗身子一僵,但把话过了一遍脑子,又觉着没有问题,只好僵硬地点点头。

    “……好,我等着程鸢姑娘。”

    程鸢一挑眉,也没再说话。

    将沐浴用的毛巾搭在浴桶上,她缓缓脱下外裳,白色的里衣勾勒出发育成熟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