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

    “我,我今晚伺候程鸢姑娘睡觉。”

    谢长祗说完这句话,就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低着头不敢看程鸢的脸色,羞的耳尖通红。

    他流放前尚未娶妻,但也晓得成亲那日是要做那种事情的。

    如今虽然是他入赘,也没有婚礼,但该有的环节应当是少不了的吧?

    毕竟,毕竟自己除了姿色一无所有,程鸢姑娘能看上他想必也有这一层缘由。

    然而程鸢却一直没说话,谢长祗紧张地咬破嘴唇,胡思乱想着,终于等来程鸢开口。

    “你,你今日先好好休息,我们明日还有事情,那事,那事不急。”

    程鸢尴尬说罢就直接“砰”关了门,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模样。

    黑暗里,谢长祗慢半拍抬头,褪去红晕,茫然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大婚当夜,若是丈夫不碰妻子,那便是不喜。

    程鸢姑娘也是不喜自己吗?

    也是,自己如今没有家世,也就一张脸还看的过去,又或许只是才看的过去,程鸢姑娘才会对自己没有任何心思。

    也是,是自己唐突了,仗着白日里那一丝偏爱就觉得,她当真是心悦自己的,便就此抓住不放了。

    谢长祗失魂落魄地回了屋子。

    屋内,程鸢更是羞得想给方才挑逗谢长祗的自己几个巴掌。

    都怪你!给人家孩子调成什么样了!

    她发誓再也不敢了!

    一夜,两个人都没睡好。

    卯时,程鸢就已经起身了。

    不是她爱早起,而是昨夜不到七点便睡下了,在床上辗转反侧,实在是躺不住,以及对今日采购的期待,干脆一咬牙就起了。

    听完程知的叮嘱,程鸢嗯嗯啊啊敷衍过去,谢长祗在后面捞起两个背篓,乖巧回应好程知才跟了上去。

    “这孩子,也不知随了谁的性子。”

    程知有些担忧地看着程鸢的背影,而后看到谢长祗跟在她身侧,程知才略微有些欣慰。

    村里唯二的牛车是王婶家的,王叔每日早晚来回两趟拉去县里,一人一次两文钱。

    大多数村民都会选择直接走去县里,毕竟四文钱可以买上四个馒头了。

    但涟水村离县里有着近二十公里,程鸢自然是吃不起这苦,她将四枚铜板递给王叔,便带着谢长祗坐了上去。

    牛车上人只有两三个,程鸢乖巧问好。

    那两人却是有些惊讶程鸢今日的礼貌,不过也没多问什么。

    偷偷观察着程鸢的新夫婿——谢长祗。

    换了身衣裳,看着还真是个不错的后生。

    牛车慢慢悠悠,在雪地里晃了大半个时辰,才看到清水县三个字。

    “一个时辰,还是这里。”王叔叮嘱道。

    程鸢下了牛车就直奔街道,她双眼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