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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大家一涌而出,往街头走去,实在挤不过去的,每层阁楼的观景台也是凑齐了一双双眼睛。

    宋若昭也是众双眼睛之一,阳光落在军队战袍上,映射出来的光明晃晃着,直刺她的眼睛。

    街坊四邻议论纷纷。

    有人欢呼指向前方:“快看啊,前头骑着高骑大马的,正是右卫大将军——俱文珍。如今君恩正盛,好不威风凛凛。”

    旁边人嗤鼻,不屑一顾:“不过是宦官之流,有啥可神气的!天子一怒,李辅国、鱼朝恩父子......那等人的死状各有千秋。”

    对方维护的心立刻被点燃:“俱文珍跟别人不一样!他在朱泚之乱中英勇护主,送圣人安置奉天,因而崭露头角。得圣人亲口赞誉‘忠贞亮节,颇识义理’。”

    “哪怕圣人亲赐府邸,亲笔牌匾又如何,百年之后又谁来继承呢!”

    “你倒三条腿全须全眼,传宗接代十分卖力,但你子孙得你继承什么了?”

    那厮听得怒火升起:“你羡慕不如进宫去啊!去挨上小刀匠一刀,就怕你没那能耐!”

    “让你嚷嚷!我戳你个蛋蛋!”

    “有本事你再戳一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

    宋若昭:“......”

    俱思服正襟危坐于案头,炉火煎茶,嘴中果脯嚼了许久,平静吐出两个字:“聒噪。”

    那俩厮针尖对麦芒,还要继续吵,势必要压倒对方时,“咻——”一记果核直直飞去,先动手戳的人立刻惨痛一声,双手捂紧了菊花。

    嗯,清净多了。

    他两指捏住茶盅,终于可安心细细品尝这盏精心煎好的香茗,缓缓执杯,唇未先启,突然一只幺蛾子飞扑而来,漂浮在茶汤面,挣扎两下便没了气。俱思服猜测死因,起于烫伤还是溺毙......

    又义无反顾飞来淹死一只。

    死一双?

    大可不必,他没有强迫症。

    只是说不上来,受害者是白煎了这茶的人,还是这双虫子。

    哪知茶盅于手中一颠,他死死捏住,两指都捏白了,到底护不住,已被人生生夺了去。

    最大的受害者出现了,宋若昭仰脖,一饮而空:“那两厮吵架听得我嘴渴。”

    俱思服微呆,人家吵架用你的嘴了?

    尔后将空盏归还于那呆子手中,见他怔住,便说:“你随意喝,不用拘束。”

    俱思服:“??”

    这到底是谁的茶?

    于几方坐席中,她挑了个最柔软敦厚的蒲团,面向俱思服坐下:“你和那位内侍将军同姓俱,莫非有渊源?”

    闻言,他倏地站起,提起月白色的衣摆,自顾自出门去。

    “喂,你去哪?”

    头也不回:“太拘束了,我出去随意一下。”

    宋若昭:“......”

    不是,她嚼着茶叶怎么越觉不对劲?

    古书上写唐朝的茶,随心所欲加葱姜大料,没听说加荤的,还加二两肉,过分随意矣!

    “掌柜——”

    肆中进来一光彩夺目的妇人,将钱帛于台面一掷:“前日我订的花名册你可镌好了?”

    那方听闻迎面而来,将排排列列镌刻好的册卷奉上去,眉开眼笑:“早已经镌好了,生怕碍着您做生意。”

    妇人展开验货,目光闪过一串串的名单,眸中灿亮:“算你上心,再帮我镌块头牌吧。”

    宋若昭越是仔细倾听,对话越是逐渐降低音贝。

    “恭喜贵坊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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