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明珠有四个兄弟,要什么父亲都一定会给她,先给,还是最好的,哪个兄弟也比不过她。
不但如此,家中所有人都偏爱她,她幼年过的最惬意美妙了。
“小小女子争权夺力成何体统!”
她和齐清珍都是从洛阳出来的两个女子,到过京师宫中,如今又到义州来。为的是实现一个志向,确切的说是江明珠的志向。
江明珠是个女子,当然也会被教过要做好媳妇,要三从四德,百依百顺,温存贤惠。
可是,到现在为止,江明珠的心思却是一心不可思议的想着她虽身为柔弱的女子但亦可如男子一样掌握权势,谋求权力。
“女儿比不得男儿差,如何不可为官有权势,一展才智!”
这种不同寻常女子的心思来源于她的亲姑姑江凤琂,姑姑是京师宫中女官,在后宫中颇有权势,甚至有时候能间接插手前殿朝政。
“不可如此狂妄。”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姑姑的叱咤风云,可听的多了,对从小渴望也能当官有权力参与政事的江明珠来说,姑姑当官是对她极大的鼓励。她常和父亲说道她也要当官,但父亲唯独这件事不答应。
“已经这般大了?”
她不死心。特别她记忆深刻的那年,十岁,跟随父亲从洛阳去京师述职见到身着女官服对男子也能发号施令的姑姑后,她非常羡慕的拉着她袖子说她也要做官,叫姑姑提拔她,姑姑笑着低下身子抚摸着她的头说好。
“男子尊贵女子卑鄙,女子嫁为人妇,依附于男子方是人世正道。”她父亲一听姊姊同意他最心爱的女儿不成样的请求很不乐意。他姊姊江凤琂是父亲的心头肉,但从小就是个不听话的女子,当初执意进宫做女官侍奉后宫一辈子不嫁人,气的老父亲直叹气说她是不孝女。
“男子既是尊贵,为何寄身与卑鄙的女子腹中而生,岂非不是男子依附与女子?”
姑姑听了父亲的话脸色不悦,看样子正要回击父亲,她机智的脱口而出一句。
“乳儿可教也,可教也。”此话一出,父亲回答不出来,又羞又气,举手装作要打她。姑姑一把把她抱在怀里。
后来父亲跟她说,她姑姑入宫当年,正直世宗嘉靖皇帝由藩王入京为帝,宫中人心不齐,甚至暗流涌动。他为稳固皇位自然要重用亲信人才,自己的姊妹凭借聪明才智深得宠信,手握权力,在后宫也算是叱咤风云,甚至有些事上还能与前殿男官平起平坐。
“勿忘汝志也。”
她看着姑姑威严的神情又一次感觉到了女子做官是何等威风,叫人敬畏。夸她乳儿可教后,姑姑抚摸着她的脸告诉她不要忘了自己的志向。
“莫气恼。”齐清珍看她坐下后还是脸色铁青,亲自给她倒茶。
她们十二岁离开洛阳到了京师宫中,原本以为有她姑姑在该是仕途通顺。谁知,她姑姑身边已经有个叫巫莺的女子。她姑姑对巫莺的重任宠信远远超过她这个亲侄女,在宫中的仕途并不顺利。而且这些年在宫中做官的日子也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风光,齐清珍在内库做了五年的女史,抄了三十多万文字。江明珠去尚仪局也只是个司赞,后来两个人又掉了个儿,齐清珍去尚仪局做了司籍,江明珠又去抄书了。说是做官,其实就是和宫女一样为皇宫干活,地位只比宫女高那么一点点罢了。还想插手前朝事务简直是痴人说梦。
“陛下开恩,让你们为定王殿下做事,出去后不许大肆宣扬皇家秘事,谨慎为人,尔可知。”齐清珍开始迫切的想回家,可一进宫门深似海,白头宫女说玄宗,很多女官不到老死都出不去,没有丈夫没有儿女,能在青春年华时候就出宫的幸运儿只有寥寥几个人。齐清珍每天看到红砖琉璃瓦,想到自己一生就要默默老死宫中,她就无比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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