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恶心,抬起头,咬牙切齿地看向男人,“表哥说的是,能得到裴公子的教导,是凝儿三生有幸。”

    裴之神色淡淡扫过眼前的女人,眸中神情还是如往常般淡漠,明知道对方在阴阳自己,他倒也不恼。

    终究是那日自己做的太过了。

    可一想到女人往日与外男卿卿我我,自由烂漫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要管教对方。

    气氛又一度陷入冷寂之中。

    沈知凝睡着后,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到自己满头珠翠步摇坐在宫人抬着的步辇上,春天的御花园是她在那深宫中最爱去的地方,那日在勤政殿出来后,她本想去御花园散散心,却没想到在那遇到了裴之。

    彼时,是裴之刚被提拔为首辅的第一年,那时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后来那般水深火热。

    她高坐在步辇上,光彩夺目,哪个朝臣见了不是对她讨好谄媚,唯独裴之......

    他就那样静静立在百花群中,脸上还是那副无关世事的模样,让人看了讨厌至极。

    她唤宫人将裴之叫过来,准备好好杀一杀这位新晋首辅的威风,可没曾想他宁愿在御花园中罚跪也不愿意对自己奉承两句。

    再后来...再后来她又梦到裴夫人端着一杯毒酒进到长春宫对自己说,只要喝了那杯酒,裴大人便保沈家二老一世无忧。

    在深宫中被囚早已失势的沈知凝最终还是信了裴夫人的话,喝下了那杯毒酒,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的鼻尖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

    最后是马车的突然颠簸将沈知凝从噩梦中拉了出来。

    她冒着虚汗,恍惚间,只觉身体好像触碰到什么柔软的东西。

    沈知凝伸手摸了摸,那柔软的触感和温度让她以为还在睡梦中,直至耳边传来一道温热的鼻息,她才猛然惊醒。

    她掀起眼皮,看向此间的情景。

    男人青色的衣摆如丝绸般倾泻在地毯上,如画般的侧颜此刻离沈知凝不过一指间的距离,他芝兰玉树般坐在那里,周身沁润着世家权贵不可侵犯的清冷。

    而这样不可亵渎的裴之,沈知凝此刻正倒在他怀里。

    一瞬间万物凝固,不知是谁的心跳声重如炸雷。

    呼吸间,裴之只觉自己吞吐艰涩困难,既如惊弓之鸟一般无措,又如久逢甘霖一样留恋。

    那股只属于沈知凝身上的甜腻软香让他喉结微颤,连白皙的脖颈中也透出血一样的红意。

    看着依旧趴在自己怀中没有反应的女人,裴之微微侧头,余光寒如冰冷。

    “表姑娘,请自重。”